但是隆乾帝虽然问到他的头上,他却不能将这些事当众讲出来。他只得道:“启奏陛下,此事迷雾重重,臣不敢妄言。”
隆乾帝又转头去看蒋树:“蒋太师,你的意见呢?”
蒋树赶忙出列,顿首道:“微臣私以为,无论佟小姐是自尽还是被害,顺天府都难辞其咎。”
皇帝略一沉吟,慢慢道:“那就着顺天府将功赎罪,慢慢彻查此事吧。”
方航吓得大汗淋漓,赶忙叩首:“微臣领旨!”
下了朝,崔叔明将金銮殿上的情况与林婉城详细说了,林婉城心里十分清楚,隆乾帝这是要息事宁人、将这件事含糊过去。至于原因,崔叔明没有明说,但是林婉城却能想到。
自那天升堂之后,虽然佟芷若抵死不认下毒和幕后主使的事,但是明眼人看得出来,这件事背后的主使恐怕就是在公堂上屡屡针对、为难林婉城的蒋家大小姐。所以一时之间,人们虽然忌惮蒋府的权势,不敢明着指摘蒋杰,背地里却早就将她的名声传臭了。蒋树父子看在眼中,急在心里。蒋淑妃甚至亲自将蒋杰招进玉宸宫狠说了一回。
而蒋杰的这些弯弯绕绕隆乾帝自是看在眼里。但他心里十分明白,此事如果彻查下去,牵出蒋杰,蒋家势大,一怒之下,恐怕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所以隆乾帝只能选择按兵不动。
林婉城看崔叔明脸色也不太好,心里清楚他大概是因为自己吃了亏,蒋杰却落得一身轻松。林婉城淡淡一笑,出言劝慰道:“好了,你也不必为我鸣不平。圣上想要息事宁人,从侧面来说,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崔叔明不由挑眉:“怎么说?”
林婉城道:“圣上既然不愿妄动,就表示他也忌惮蒋家的实力,害怕蒋树父子会狗急跳墙。这不是恰恰说明圣上已经意识到蒋家有不臣之心了吗?俗话说,欲先取之必先予之,圣上此时越隐忍,就表明对蒋家越忌惮。只是时机未到罢了,时机一到,蒋氏一族要付出的代价岂是几天牢狱之灾就能了结的?”
崔叔明伸手在林婉城鼻子上刮一下,笑道:“我就知道我的婉婉是世间最聪慧的女子!”
崔叔明正与林婉城温存,不想余庆却匆匆走过来。他冲两人一行礼,言道:“花公子在太白楼摆宴,请林小姐去叙话!”
崔叔明正与林婉城聊得开心,却被余庆打断,心里不由不喜,他冷冷道:“不去!”
林婉城伸手将余庆拦下:“崔公子可说了有什么事?”
余庆就道:“来人倒是没说,不过听说最近他的香皂生意出了一点问题,大概就是想请小姐帮忙!!”
林婉城暗自沉吟:怪不得,我说这个吝啬鬼怎么会无缘无故请我吃饭,只是这生意既是我想出来的,出了事,我自然要给他善后。
林婉城就要换衣服出门,崔叔明却不依。无法,林婉城只好也将他带上。
到了太白楼,为了林婉城的闺誉着想,余庆就将马车停在太白楼后面一个偏僻的小巷,这里有一道小门专供女客出入。两人迈步上了楼、进了雅间,花凤凉又是倒酒,又是夹菜,殷勤的让林婉城有些不习惯。
林婉城不由笑道:“咱们声明赫赫的花大财主今日是转了性吗?如此周到殷勤,小女子可承受不起!”
花凤凉就笑的见牙不见眼:“应该的,应该的。林小姐给我了这么一个赚钱的法子,我早就该登门致谢的!这点子薄酒,不算什么!”
崔叔明冷冷一哼,自顾端起花凤凉给林婉城倒好的一杯酒,一仰脖,喝尽了,慢慢道:“有什么话就直说,你这副谄媚的样子真让人看不惯!”
崔叔明一番话将花凤凉气的不轻,但是一来他打不过人家,而来现在还有求于人家,无奈,只好陪起一张笑脸:“呵呵,呵呵,这个,还真有这么点事……”一张嘴,就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林婉城听到田文这个名字,感觉十分熟悉,正皱着眉暗想,花凤凉就赶忙解释:“就是济世堂的那个学徒,当日他帮忙扳倒赵永安,镇国公夫人承他的情,就将人给小白做个学徒,可是小白看不上他,就让她来我一个小作坊里做了个小掌柜。不想他却在这关键时刻给我捣蛋。我本想一刀结果他的,但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