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如故脸上一顿,捏着手帕垂下头去。
林婉城就好言劝道:“与谁为难也不要和自己为难,你不吃饭可怎么是好?你自己的情况你不知道吗?纵使你不顾自己的死活,也总要顾及肚子里那一个!”
林婉城一边说一边就往相如故肚子上去看,她的身孕已经快要四个月了,按理说小腹早该隆起,纵使她的罗裙宽大一些,也不应该这么平。
林婉城吃了一惊,赶忙道:“你的肚子?”
相如故咬着唇,苦苦一笑:“书上说生绢束腹可以压制胎像,我不想让他知道……”
林婉城“蹭”一下站起来:“你怎么如此糊涂?你肚子里的可是你的骨肉,你怎么能狠的下心?”
相如故双目含泪,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我……我不想让他知道……”
林婉城气道:“难不成你还要瞒他一辈子吗?凤凉毕竟是孩子的父亲。”
相如故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来:“这个孩子来的意外,我本不想留下他,可是我舍不得。可姐姐也知道他的性子,我在他手下讨生活已经十分艰难,如果有了孩子,只怕……”
林婉城忍不住道:“你到底还是不了解凤凉。凤凉他看着像是个纨绔,其实于情爱一道单纯的像是一张白纸。
他从小活在银子堆里,所以在他的观念里,肯给你花钱就是对你好。
殊不知,他半点也不了解女人的心思。”
林婉城拿出手帕,轻轻给相如故擦干眼泪,继续道:“妹妹你是当局者迷。我虽然经历的情爱不多,但是也看得出来,凤凉对你是痴情一片。
不瞒你说,凤凉身边的女人我也见了不少,但是你是唯一个会让他发火,让他失控的人!”
相如故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她与花凤凉相处的时候,花凤凉多半都在发火,她也从来不知道原来怒气也是一种表达爱意的方式。
林婉城见她开窍,就接着道:“男人嘛,不温柔不要紧,不体贴也没关系。只要他心里有你,一切就都好办。
而夫妻的相处之道就更加深奥,我与你三两句话是说不完的,这需要你自己在漫长的岁月里慢慢摸索、体会。”
相如故听她说起夫妻之道,脸上就禁不住红了。
林婉城就长处一口气:“行了,说了这么许多,我也饿了。为了来看妹妹,我可是连午饭都不曾吃呢。怎么样,妹妹肯不肯赏脸陪姐姐吃点东西?”
相如故知道她这是变着法让自己吃饭,不由就十分感动,慢慢点了头。
林婉城一笑:“如此甚好。咱们也不要在这屋子里吃。我刚刚从院里经过,见花园里春光正好,咱们不如就挪到亭子里,一边吃,一边赏景?”
相如故就道:“但凭姐姐做主。”
林婉城慢慢站起来,拉着相如故的手道:“咱们先将妹妹腹上的生绢放开,然后就去吃饭!”
相如故顿了一顿,也就点头应下。
林婉城就高兴道:“等吃完了饭,咱们就不住这座院子了。凤凉脑子里不知装的什么,挺大个人竟连这点事也看不破。
我瞧着别院里风光如画,大大小小的院落也有不少,今天就由我做主,妹妹想住哪所院子就只管随便挑!”
相如故听她开口骂了花凤凉,又让自己挑喜欢的院子,就掩着嘴笑起来。
两人在亭子里开了宴,林婉城看着满桌新颖的菜色不由莞尔一笑:“瞧瞧,这一桌子菜应该都是妹妹爱吃的吧?凤凉连这等小事都记得这么清楚,还说他心里不惦念你?”
相如故就笑着低下头去。
两人吃了午饭,相如故就领着林婉城在园子里转了一会儿,林婉城才惊奇发现这里竟然还有温泉,不由暗骂花凤凉腐败。
最后,相如故挑了园子深处的听雨轩搬过去,林婉城又给她诊了脉,确定胎儿平安无事,才带着安兰、丝竹直接回府。
林婉城并不打算告诉花凤凉相如故怀孕的事,有些话属于两口子之间的私房话,外人实在不方便参合。
不过,她还是派木刻专门给花凤凉递了话,言说自己已经认了相如故为妹妹,让他以后再敢欺负人家就要千万小心着些。
花凤凉对于两人交好的事自然喜闻乐见,现在相如故又不再闹别扭,肯乖乖吃饭,心情大好,对于林婉城的警告也是满口答应。
及至晚间,崔叔明从衙门里回来,林婉城与他一起吃了饭,就携手坐在炕上叙话。
谈到白天的事,林婉城就将相如故的情况与崔叔明说了,崔叔明不由冷笑,说出的话也很不好听:“真是个脑子进水的蠢货。”
林婉城笑道:“对对对,天下就你最聪明,别人都是蠢货。”
崔叔明假装没有听懂林婉城话里的讽刺,反而勾唇一笑,伸手将林婉城揽在怀里:“你看……花凤凉那个蠢货都已经有了下一代,咱们怎能落后,是不是?”
林婉城警惕地看着他:“你……你想做什么?”
崔叔明坏坏一笑:“我要加倍努力啊!”
努力什么?造小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