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兰不由笑道:“夫人今日是怎么了?这一会儿功夫您都派人去看了三遍了!”
林婉城吃惊道:“我竟让你看了这么多遍了吗?”说完,自己也反应过来,不由笑道:“瞧我,可是要变成一个絮絮叨叨的老太婆了。”
丝竹就在一旁打趣道:“夫人可不老呢!您是因为天气不好,担心侯爷罢了。您说自己是絮叨,可是落在侯爷眼里,不知道他如何心暖呢!”
主仆三人正说着话,崔叔明果然就从雨帘里冲进来,他头发有些潮湿,衣服也湿了很大一片。林婉城赶忙放下手中的针线迎上去,丝竹也顺手递过去一块干毛巾。
林婉城一边帮崔叔明擦头发,一边吩咐道:“快去把熬好的姜汤端上来,给侯爷去去寒气。”
安兰笑着应下来,丝竹就在一旁道:“侯爷可算是回来了,不然夫人真的要将窗户都望穿了,一会儿功夫,就打发人去门上看了好几趟呢!”
崔叔明也笑起来:“将窗户都望穿?这词语倒是新鲜。不过,望穿了也不怕,只要夫人喜欢,多换几回窗户又有什么要紧?”
一句话说的林婉城也笑起来:“听她在那里浑说。好了,快去厨上将饭菜热好了端来,等侯爷喝了姜汤,咱们就可以吃饭。”
丝竹笑着答应下来,赶忙就跑出去了。不多时,安兰端来姜汤,丝竹吩咐人摆了饭,崔叔明也已换了干燥清爽的衣服,夫妻二人就一起坐下来吃饭。
等用过晚饭,雨已经停了,天气却还有些阴沉。乌云压得低低的,又闷又热,让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夫妻两个正坐在榻上说话,余庆却忽然跑进来禀报:“花公子派人来侯府求援,似乎是有什么人要生了,情况不太好,怕是有些难产,想要夫人去帮忙。”
要生了?林婉城一下子就想到了相如故。可是她的胎现在只有八个多月,怎么会现在生产呢?林婉城隐隐有了不安的感觉。
崔叔明看一眼天色,就断然拒绝道:“不去!要生孩子就去找产婆,什么事都要麻烦婉婉?”
余庆弓身答应,转身就要出去回话。林婉城抬手将他拦下来:“余庆,你就请他们稍等片刻,等我带上药箱,就随他们前往!”
余庆顿时有些进退两难:两口子各执一词,该听谁的好呢?
余庆正在犯难,就只听崔叔明道:“你若要去也可以,但是必须让我陪同。”
林婉城一边招呼安兰去收拾药箱,一边对崔叔明无奈道:“我是去救人,你去算怎么回事?你乖乖在家等我,你近日辛劳,只怕好几天都没有睡过好觉了。”
崔叔明坚定地摇头:“时间都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出门我怎么放心!不然就让我陪你去,不然就把你抱在怀里不放你出门!”
说话间安兰已经将药箱准备好,林婉城就扶着丝竹的手要往外走。崔叔明却将身子一侧,将她拦下来:“不许去!”
林婉城见他像孩子一样使小性子,也十分无奈,只好松口答应将他带上。
崔叔明勾唇笑起来,伸手从丝竹手里接过林婉城的胳膊,亲自搀扶着她,急匆匆向着府门外的马车走过去。
林婉城夫妇来到花凤凉的山庄时,白华和金一川已经聚在产房外,相如故凄厉的惨叫声隔着重重叠叠的院落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花凤凉面色焦急的在门外走来走去。他几次想往产房里冲,却都让白华和金一川拦下来。
花凤凉一见林婉城大步走上来,顿时像是见到救星,他三两步就冲上前:“你可终于来了!如故她……如故她……你快去看看她吧!”
林婉城不敢怠慢,她从白华和金一川嘴里大概了解了相如故的情况,就带着安兰、丝竹进了产房。
在林婉城到来之前,金一川和白华已经给相如故诊过脉。只是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而相如故的情况又比较复杂,所以两人碍于俗礼,都不能得出正确的结论。
林婉城进了产房,先给相如故诊了脉,然后就去查看生产的情况。
相如故此次却是难产,她羊水已经破了,孩子却依旧没有露头。林婉城心里清楚:若是不赶快让相如故生产,只怕他们母子二人的性命都有危险!
林婉城当机立断,先给开了催产的方子,然后用金针将她的经脉疏通,这样一来,生产起来会稍微方便一些。
相如故躺在床上,她头发乱蓬蓬的散做一团,一张惨白的小脸上全是豆大的冷汗。她似乎感觉到林婉城就在身边,就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婉城……如果……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求你,我求你一定不要顾及,要让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婉城,你答应我!你答应我!”
林婉城看她痛苦的样子赶忙上前安慰她:“如故,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母子出事的。丫鬟已经去熬药,等你喝了药,有了力气就能生产,你记着,我一定会让你们母子平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