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越发黯然,默默地不再说话。
见他如此,若翾有些心疼,人父之心丝毫不逊人母,她走到弘历身后,帮他轻轻地按摩起来,“这么夜了,万岁爷也该歇着了,奴才也不好,和万岁爷说话,倒忘记了时辰。”
弘历转身,头抵在若翾腰腹处,“你要好生保重自己的身子,朕盼着你早日为朕诞下皇嗣,朕会好生地教养他,照顾他。”
若翾微笑,拥着弘历的肩膀,“万岁爷又这么着了,给别人瞧见,像什么?”
弘历抬头看她,“朕是天子,谁敢笑话?”他站起身,打横抱起眼前的人,“夜夜红烛高照,朕就不信不能催得花开结果。”
这话忒促狭了,若翾脸上越发红,埋首于弘历颈间,再不愿说话。
······
四月初八晚间,思齐始觉腹痛,翊坤宫内,众人一片忙乱。
芷兰命人细细检验了两个姥姥大夫及一众接生嬷嬷全身上下,才将这六人一一放进去,又命人挖好了福坑,方才回到殿内。
弘历也有些紧张地在殿内踱步,寻常妃嫔产子,皇帝无需亲临,可眼下却是皇后,他攥紧了手中的青金石珠串,心中也不由得暗自念了两声佛号。
宫中众妃除却前往万寿殿参与亲蚕大典的纯贵妃皆在外等候,屋内渐渐传来皇后的呼痛声,一直持续了两个多时辰,一声嘹亮的婴儿哭声响起,弘历站起身,接生嬷嬷抱着一个明黄色的襁褓走出来,“奴才恭喜万岁爷,贺喜万岁爷,是位阿哥。”
弘历当即欢喜大笑,三十六岁再得嫡子,自然是高兴至极,“皇后眼下如何?”
一众嬷嬷恭敬地道:“母子均安,只是皇后娘娘力竭,此刻已经睡着了。”
弘历放下心来,“皇后安然诞下嫡子,翊坤宫上下功不可没,每人各赏赐半年的俸禄。”
就在这时,金翊忽然捂住小腹处,哎哟了一声。
弘历皱眉,望向金翊,“怎么了?”
金翊抬起头,“产房内过于气闷了,奴才有些不舒服,想先行告退了。”
弘历颔首,“众妃也都散了吧,朕去瞧瞧皇后。”说完,径直走进了寝殿。
若翾辞别了苾芬,和陆湘漪相携返回储秀宫。
陆湘漪叹息一声,“可惜我是个福薄之人,自来宫寒,有不孕之症,此生怕是不能有孩子了。”
若翾握住陆湘漪的手,“虽然现在我也没有孩子,但将来我若是生了孩子,就叫他认姐姐做义母,教他叫姐姐额涅。”
陆湘漪欢喜地望向她,“妹妹说这话可要当真?”
若翾顽皮地伸出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还要盖个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