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几个皇子最下首的萧誉紧张地不停眨眼,他几乎已经可以听见萧怜响彻整个帝都的惨叫了。
很快,胜楚衣的轿撵由八名黑甲兵抬着,夜色中凌空飞渡,转眼间便无声无息落在了商阳府门口。
朱漆大门洞开,里面的楼台亭阁夜色中浓妆重彩,便远远传来女子嬉戏娇笑声和管弦丝竹声。
默默俏生生地从门里出来,见到胜楚衣,两眼一亮,“国师来了,我们爷久等了。”
胜楚衣倒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大胆的小丫头,明知来的是谁,却全无惧意,训练有素,便更加有意要会会这软红深处的人。
穿过重重回廊,穿过一处月门,竹影缭绕,空气间便开始变得水汽氤氲,那些喧闹声就更近了。
待到绕着小路再穿过竹林,眼前便是一亮,胜楚衣却不自觉地蹙了下眉。
早有耳闻这九皇子是璇玑城中的纨绔之首,吃喝嫖赌、欺男霸女、杀人放火的勾当干尽不算,光是府中的酒池肉林就是整个朔方王朝的第一糜烂之地!
一座巨大的温泉池,十八只兽头喷水的喧嚣掩盖不住水中女子的莺莺燕燕。
池中、岸边尽是衣不蔽体的女子,只将胸口和臀部的要点遮了,连一旁奏乐的乐师,歌舞的艺伎,也清一色穿得少的可怜。
玩乐的女子们推杯换盏,醉态之下尽是妩媚,三两成群纵酒猜拳,互相调笑,谁也没将刚进来的胜楚衣放在眼中,全是自顾自地吃喝玩乐。
胜楚衣一眼扫过去,便不想再看第二眼,忽然听到一个男人凄惨尖叫:“国师救我!”
他顺声看去,池边的一处软塌上,被埋在美女堆里的,赫然是被扒得只剩下一条亵裤的大皇子萧策,腰间缠了一圈爆竹,哀求的眼神中已是生无可恋。
他满脸的红唇印,全身五花大绑,胸口赫然还被画了某宫图,一旁的妖艳女子见他居然还敢求救,摇着蜡烛作势要点爆竹,吓得萧策从软塌滚到地上,又从地上滚进汤池,“你们这群女人,你们这群疯子,明天本殿就让父皇平了你们这商阳府!”
池边的女子掐着腰笑骂:“商阳府是什么地方,大皇子进来之前不是不知道,既然脚丫子敢迈进来,就不要说后悔的话!”
说完扬着眉毛,挑衅地看向胜楚衣。
胜楚衣满脸嫌弃,眉皱得更深,就听见汤池对面有人沉着嗓子道,“国师大人,我这汤池上的景色,比起北辰殿如何?”
池上水雾渐开,便看见对面一张大床,红帐掩映,其中慵懒地侧躺着个人,身姿窈窕,一袭红衣。
胜楚衣立时双臂振开,黑袍广袖扬起,巨鸟一般掠过汤池,直接落在了大床前,“春色无边,只是少了主人现身款待,便有些无趣。”
他抬手去掀纱帐,里面的人骤起,将纱帐又扯了回来,两人隔着纱帐相对,“国师大人,既然来了,黑玉膏留下,大皇子还你,商阳府的酒池肉林,不留混蛋男人。”
胜楚衣玉石般的面容上浮起了危险的笑,“你这算是威胁本座?”
那人在纱帐那边也冷笑,“不是威胁,是打劫!”
她话音方落,胜楚衣身后骤然噼里啪啦不知围上来多少衣衫不整的女子,又是抓,又是扯,紧接着尖叫声此起彼伏,在夜色中传得极为遥远。
“哎呀,国师大人,你撕我胸衣做什么!”
“国师,没想到你这样衣冠禽兽!”
“我怎么说也是贞洁烈女,胜楚衣你要负责!”
“姓胜的,你那爪子往哪儿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