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清泪,无声无息的从他眼角滑过。
这些话,他已隐忍在心中多年,却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但今日,他要为自己活一次!
说着,他双手一合并,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毅然决然地站起身。
“儿臣可以不要皇位,不要王爵之位,也不奢求陛下怜悯施舍的亲情,只求今生今世与我心爱之人双宿双栖。无论陛下成全与否!”
白子玥绝决说完这番话,眼眶已经红了,一滴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道苏浅浅的手上。
刺的她的心,也跟着疼了……
白子玥看似温润儒雅,实则却清绝孤傲,无论是哪一面,她都从未见过他如此伤心落泪的时候。
这一次……大概是太疼了吧。
一行泪后,白子玥的面容依旧那般不染世俗,他深深看着她道:“浅儿,事到如今,你可愿意与我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呃,没没问题。”
这种时候,她是万万不能拒绝的。
万一她拒绝了,女皇真的逼白子玥娶了别人怎么办?
她声刚落,女皇的脸已经彻底黑透了。
她气的浑身都在轻颤,广袖下的手都在哆嗦。
可她也不知,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是气白子玥当众顶撞她?还是气他不识好歹?
又或者,是气她自己?
他说的对,他一生的病痛,都是拜她所赐。
她根本不想让他活下来……
这些年她对他不闻不问,从未教导过他,她有什么资格去为他指婚?
她有什么资格对他不满?她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他?
她甚至连做母亲的资格都没有……
痛,她也痛……
白子玥那番话,字字珠玑,像匕首扎的她也痛的无法呼吸。
一时间,她忘了反应,忘了发怒,只呆滞的跌坐回位置上,眼睁睁地看着他,绝决的转身离去。
他恨她……
所以,连他也要离她而去了。
当年,她处心积虑想得到真爱,想与自己喜欢的人双宿双栖。
可到头来,她什么也没得到。
她爱的人,都深深爱着别人!
这些年,她活着的每天每一刻,都在孤独中煎熬。
而现在,连她亲生骨肉也要离开她了……
到此时此刻,她才隐隐的心慌,怕孤独,怕一无所有,更怕他恨她,怕连他也离开她了……
“放肆!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白子玥拉着苏浅浅转身的瞬间,女皇还未做出反应,大祭司便厉声呵斥起来。
立时,候在宴席周围的侍卫纷纷把剑指向苏浅浅。
大祭司温怒看向她:“慕特使,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代表永木国前来吾国献贺礼的,难道要挑起战火,看着两国的百姓生灵涂炭?”
一言不合就两国冲突?
这大祭司的话,让苏浅浅十分不爽!
她挑挑眉,轻扯嘴角笑道:“素闻大祭司宅心仁厚,宽厚仁爱,可今日却见面不如闻名。贺礼我已代表永木国特使献过了,女皇陛下也亲口允诺,贵国将与我永木国永为邻邦好友。”
“女皇陛下尚且未开口,大祭司却拿两国友谊威胁我,莫不是,大祭司想越俎代庖,挑起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