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吃完一顿饭，陶老爷子又不满了：“小丫头，我家的饭菜不合你胃口？怎么吃得这么少？”

这时张小莫也有点不好意思：“下午婆婆带我去见她的好朋友，我们吃了一顿烧烤，所以……”

原来是这样，本来还有点担心她的龙成轩倒是放心了下来：“看来，你下午玩得很开心。”如果是换成别人，或许张小莫会不怎么吃东西吧？能吃那么饱，估计下午是真的玩得很开心。看来下次要好好谢谢范姨她们才行。

这时陶士清也站了起来：“阿轩，可以跟我进书房一叙吗？”

咦？两个人密谈，那就没她什么事了。张小莫一听偷偷一乐。因为对于他们要谈的事，自己真的不想插手，也插不上手。如果不用无聊的陪着，自然是再好不过。

等到他们两个人上了楼，去了书房，陶老爷子轻咳了一声：“丫头，脸上的笑太明显了。”这丫头，哪里还有半分前几天对付那一大群人的模样？甚至跟之前送他去医院时比，也差很远好吗？

莫名的，他想到了龙成轩。或许，是这臭小子回来了，所以才让她变成了这模样吧？

一想到这一点，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妻子。那个为他操心了一辈子，却因为自己的脾气，甚至没有跟她好好说一句话的妻子。

“陶爷爷，你怎么了？”突然觉得老爷子的脸色不太好，张小莫不由得有些担心，手就下意识的摸到了对方的额头：“没事吧？”

嗯，这模样，倒是有点医生的样子了。陶老爷子白了她一眼：“我没事，好得很。你照顾好自己吧。走，到客厅喝茶去。”

“刚吃完饭，又坐了一会儿。您最好是走动走动，散散步。要不，我陪您在花园里走一走吧。”

张小莫这句话让陶老爷子看了她一眼，然后点头：“好吧，我们散散步。”

陶家的花园并没有什么好景色，没有花花草草，没有庭院造景，就是简单的开了几块地，种了一些蔬菜。看到这些菜，张小莫乐了：“小白菜，萝卜菜，这是辣椒吧？还有南瓜？到时要吃南瓜了，就到您家里来摘。”

没想到她会认识这么多菜，陶老爷子倒是有些意外：“你认识？”

“认识一些，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住，家门前也有一些空地。他们种了一些菜，我小时候经常跟他们一起打理。不过我有点怕虫子，看到虫子就会吓得嗷嗷叫着躲到奶奶怀里……”

说到这里，或许是想起了逝去的长辈，张小莫的话也停了下来：“不管怎么努力，有些失去的，是怎么样也回不来了。”

“是啊，回不来了！”陶老爷子指着南瓜和辣椒说道：“这是你陶奶奶最喜欢吃的菜。她以前也是医生，不过因为我工作的原因，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少。后来真的在一起了，我因为之前养的一些臭脾气，就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好话。”

“后来，她发现我身体不太好，又喜欢吃肉，所以就自己种了几块地的蔬菜。只是因为我说外面的蔬菜都没有菜味了。”

这一句话说出来，张小莫不由得感叹：“陶奶奶一定很喜欢你。”身为医生，大多都是有洁癖的，能够为丈夫开几片菜地来种，真的不容易。别的不说，单单施肥这种事，就是很多人都受不了的，更别说是医生了。

她这句感慨让老爷子听了也点头：“是啊，她……走的时候都没有惦记儿子，女儿。哪怕已经神志不清了，口里说的还是我的名字。那时想要好好跟她说几句话，她已经听不进去罗。”

听着老人的唏嘘，张小莫摇了摇头：“不一定，只是她无法对您的话做出反应而已。如果她那么爱您，您说的话，她应该是能听得到的。而且……”

她看向老人：“如果她那么爱您，一定希望您能够开心，快乐，身体健康的长命百岁，而不是一直沉浸在后悔与自责之中。”

陶老爷子有些意外的看着张小莫，然后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臭丫头，你知道什么？”

虽然是被训了，但是张小莫也不生气，淡淡的笑了笑：“我现在可是恋爱中人，当然知道。而且……在经历过前一段时间的事，我想，或许陶奶奶的想法，我能明白的。”

一提到前一段时间的事，陶爷爷也有些生气：“你也是的，出了这么大事，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他？这样的指责让张小莫有些愕然。毕竟她跟陶老爷子也说不上熟悉，除去还杯子和今天晚上，他们也只在那一次见过一面。而且，还杯子什么的，也是在龙成轩回来后才发生的。所以，她就算出什么事，也不可能真的找陶老爷子啊。

另外，张小莫到现在为止，只知道陶老爷子以前或许很厉害，但是厉害到什么程度，她完全不知道，也不知道找了陶老爷子会有什么作用，就更加不可能把一个无辜的老人拖下水了。

不过，她也知道，老人一旦不讲理的话，就真的是不讲理了。所以她只能笑着：“我知道了，下次发生什么事，一定记得告诉您。”

“哼，敷衍！”陶老爷子不满的戳穿了她的想法：“我知道，我老了，而且你也不愿意把这些事情跟一个陌生人说。可是啊，丫头，你要知道一点，这世上……”

可是这世上自私了，老爷却在叹了一口气后，什么都没说了。

她静静的听着，最后也没听出老人要说什么。不过她似乎大概能猜到老人要说的意思，微微笑了笑，她才说道：“外面有点凉了，散步也散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喝杯热茶去去寒吧。”

知道张小莫是故意要把话题结束，陶老爷子也没有再坚持，直接跟她一起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