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亦选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在电梯运行了一会儿之后，问他：“你们那些中层的电话都打完了？”

“打完了！”他点点头：“他们还好，基本同意明天面试考低一些，没起什么疑心。就是那个六朝元老刘保平颇有智慧，看出了一些端倪。不过，我刚才和他单独通完话之后，他表示想通了。所以，应该都没什么问题。”

“嗯！”王亦选应了一句：“也只好先这样了！说来都可笑，为了这么一个职位，你自己考低不算，还得动员别人也考低。别人还以为咱们是整个西京的大掌柜，结果这家当的，还真成了受气的小媳妇了！”

他苦笑了一声：“书记！是我不好，让您也跟着受委屈了！现在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您看接下来的安排？”

王亦选摆了摆手：“没什么安排，你就踏踏实实地下班吧！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待会儿，想想今后该怎么办吧！我也自己待会儿，有什么话，明天你们面试完了再说吧！”

“是！我听您的！”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又不敢多说，只能如此应道。

王亦选却没再说话，等电梯门一开，就径直走了出去。

回到办公室，已经六点多了，王亦选收拾了一下，就准备撤了。他急忙打电话叫老朱到楼下候着，再看王亦选已经拿着包出了门，甩出一句：“你锁门吧！”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是！”他应完这句，一屁股颓然坐在了椅子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天已经擦黑了，他才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去了食堂，简单扒了两口饭，然后回了自己家。

到了家里，连澡也不洗，睡衣都懒得换，他径直倒在了床上，把手机铃音调成了振动，将自己的脑袋深埋在枕头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手机一直振动不停，让他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骂出一句：“小爷已经不跟你们玩了，只是想清静一会儿，连这都不让么？”

拿起手机来看，却一下把他惊醒了，电话是路晴打来的，已经连续三四个未接了。

这丫头，怎么了这是？莫非她也知道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了？

不可能啊！这可不是做梦，她不可能知道得这么快。

踌躇之间，他还是接起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只是有些略带怨气：“好你个唐卡！居然敢不接本小姐的电话！给你发短信也不回，是不是想造反啊？”

他惨惨一笑：“我的姑奶奶，我哪儿敢造反啊！不是明天面试了么？是你说的，让我别看太晚的书，早点儿睡觉，所以我就早睡了。谁知道你又打电话来责问，我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啊！”

“哦？”她笑了起来：“你竟然这么早就睡了？不会吧，你一贯是夜猫子，十二点睡都是早的。这才刚刚八点，你骗谁呢？”

他苦笑：“宝贝儿！我真没骗你，今天确实也有些累，回到家就躺在床上睡着了。难道你听我的声音还听不出来么？”

她在那边停顿了一会儿，笑道：“好吧！听你这声儿还真是被吵醒的样子！本小姐冤枉你啦！不过，既然你已经醒了，那你还是起来吧。知道你明天要面试了，我可是说动我老爸给你亲自作考前辅导，这可是极高的规格呢。要知道，老爸平时出马，台下坐的至少都是省部级干部，如今为了你这样一个副处级考试辅导，也算是破天荒了，哈哈！”

他的精神一下子紧张起来：“宝贝儿，你说什么？老爷子要亲自给我辅导？”

“对啊！”她应道：“他现在就在我旁边站着呢！所以我才一个劲儿地给你打电话，可你倒好，既不接也不回！”

他急忙应道：“那快让老爷子听电话吧，哎呀！真是该死，竟然让老爷子等我这么久！”

“嘿嘿！”她笑道：“你就感叹命好吧！今天啊，是小梅阿姨出院的日子，我爸心情大好。刚才亲手给我们做了一大桌子菜，这会儿还让我陪着喝酒呢。你们爷俩聊吧，我去陪小梅阿姨说会儿话！”

“好！”他应了一句。

电话那头，路老爷子已经接过了话筒，豪气大发地说起话来：“唐卡啊！你小子怎么这么早就睡了，才刚刚八点多钟嘛！”

他弱弱应道：“老爷子好！我这是严格听从路晴老师的教诲，考前一定要休息好，早睡早起，所以回来就躺下了，让您久等了，真是抱歉！”

“嗯！”路老爷子发出了赞赏的声音：“也是！早睡早起精神好，这么早就睡觉，说明你没在临时抱佛脚。这就对了，参加面试，最重要的不是考前突击，而是端正好心态！心态是不是平和，是面试官对你精神面貌的第一印象。这一关要是过了，别的就不在话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