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慢慢的,他开始冷静下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
这个秘密棋牌室是李明仪店主专门为白知柄等人设置的,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怎么会有警察如此精准地破门?
而且,这时机不早也不晚,就选在自己掏出钱来准备付帐的当口儿。稍早一点儿,自己还没有掏出钱来。稍晚一点儿,自己就把钱放回去,开始使用白知柄他们说的“筹码”了。这么不早不晚,莫非刚才这屋里有人给这些警察报信不成?
还有一个疑点,这些人刚才虽然乱成一团,却跑得甚是迅速,独独把自己这个最年轻的人落在了最后。而且,最后有人撞了一下自己,把自己重新撞回了座位里,怎么感觉这人都象是有意的。照理说这个人应该和自己挨得最近,破门而入的这些警察既然能够抓住自己,肯定也能抓住这人,可是仍然让这人跑了,单单抓住了自己。
逐渐冷静下来的他,开始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坐的这个位置正好背对着门,是最难跑掉的。而这个位置,并不是自己挑的,而是自己进来之前白知柄他们就已经给留好的。
妈妈的!这不会是他们给小爷设的一个“局”吧?
按照阿辉打探来的消息,这帮家伙每周都来这儿,一个月怎么也要来这儿三四次,多的甚至十来次,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事情,怎么自己头一回来,就出了这样的事?
想到阿辉,他又猛地想起其说过一句:“这些家伙还经常搞演练!”自己当时还开起玩笑说搞什么演练,又不是地下钱庄。
眼前这一出,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演练”啊?
奶奶的!演练,演练,就让小爷一人在这儿受苦了,你们也真是干得出来啊!
蓦然的,就在他四顾回头的时候,又发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棋牌室的这道重门并没有任何破损的痕迹,什么锁啊销啊的都没坏,只是门被打开了而已。
他心里有了底,紧紧闭上嘴巴,一一打量着这四个人,看得他们直发毛。
“看什么?”为首这个便衣怒了,用拳头狠敲着桌子:“你这个赌徒还抖起来了,在这儿看什么呢?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为什么不回答?”
他冷冷地笑,眼睛掠过两个穿警察制服的人,停留在了其中一人的衣服上,很快心里有了底。于是仍然冷笑,侧过脸来看着这个问问题的便衣,问出一句:“你们是警察?”
这个便衣惊住了,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刚才还在慌乱逃跑的人突然变得如此镇静,而且目光之深邃,看得人心里直发毛犯怵,不禁有些结巴:“警察,当然是警察!不是警察,我们查这儿抓你的赌干嘛?”
他冷笑一笑:“抓我的赌,你们搞错了吧?我一个人正在这儿数钱,你们招呼不打一声,就开门进来一通嚷嚷,这儿还有王法没有?”
便衣放声大笑:“王法?就你这样的小赌徒,还好意思跟老子在这儿提王法!我告诉你,来就是抓你的,在这个地面上,老子就是王法!”
“哦?”他拍了拍胸口:“你这么霸道,我好怕怕啊!”
便衣不知他说的是反话,更加得意起来:“怕了吧!这就对了,赶紧交待,你的那些同伙儿呢,都跑哪儿去了?”
他笑了,其实心里很清楚,白知柄这帮人搞不好就在暗门后听着呢,看自己是不是个软骨头,把他们给卖了。
妈妈的!合伙算计小爷,还想考验小爷是不是对你们足够忠诚!真不把小爷当回事是吧?小爷现在也给你们露上两手,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便衣见他兀自发笑,始终不提正题,一下子急了:“笑什么笑?问你的同伙儿呢,都问了好几遍。你哑巴了,赶紧回答!”
“嘿嘿!”他冷笑道:“你是问了我好几遍了!可我已经回答过一遍了,所以不想再回答第二遍。我,现在郑重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你有什么问题?”便衣被他绕得有些发蒙。
他笑着指了指一个穿制服的警察:”我刚才问你们是不是警察,你说当然是!那么现在我再问你一遍,这个人,也是警察么?”
便衣的脸稍微有些变色,但是很快强硬了态度:“我们都是!这还有什么好问的?你竟敢怀疑我们的身份?”
他不动声色地打了一个响指:“据我所知,警察的服装都是非常正规的,尤其是西京本土的警察制服,除了六位数的警号之外,下面一般都还写着名字。可是这一位,警号是五位数,下面名字也没有。这也算是警察么?山寨的吧?”
“这……”便衣一下子愣住了,狠狠瞪了这个穿制服之人一眼,磕磕巴巴地说道:“这可能是前几天出警时不小心碰掉的吧,刘警官,你怎么搞的,出来执行任务,怎么不提前检查好制服再出来,让别人挑理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