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微微一笑,叹道:“算啦!老兄!你的好意心领了,确实有些乏了,免了吧?”
“哦?”老霍瞪大了眼睛,非常地不理解,忍不住问出一句:“老弟!怎么回事?别人可以戒烟戒酒,可从来没听说过还有戒色的,你老弟不会是想当古今戒色第一人吧?”
“哈哈哈!”他大笑起来:“怎么没有?古往今来,戒色的也不少吧。当然,这确实很难戒,要么遁入空门,要么与世隔绝。象我这样既不入空门也不绝于世的,天天浮沉于现实诱惑之间,还有你这样天天在一旁敲边鼓捣乱的,戒起来很难啊!”
“那就别戒了呗!”老霍盯紧他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里找到一些答案:“都说与其避而远之,不如顺其自然。更何况这玩意儿没什么可躲的,躲也没用。您戒得了今天,还戒得明天和后天?再说了,您不是还没结婚呢么?正好趁着这样的黄金年代好好玩一玩。要不然,以后真结了婚,有人管着,想出来玩都没机会了,您说呢?”
“嘿嘿!”他笑道:“老霍啊!你就不要用这套顺其自然的理论来教导我啦!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不过,最近这风声确实紧,实话不瞒你说,眼下这色是戒也得戒,不戒也得戒。正是我杀回市委要劲的时候,如果连这点小欲念都控制不好,还想成就什么大事业,这不是自欺欺人么?”
经他这么一说,老霍当即明白,也就不再劝了,应了一句:“好吧!唐少志向远大,我这当老哥的自愧不如!惭愧,惭愧了!”
他微微一笑,和老霍开起了玩笑:“老霍!你虽是道上出身,但我知道,你转战商场之后,也是饱读诗书,所以才有今日之成就,我问你一个小典故,看你知不知道?”
老霍急忙拱手:“兄弟!我是个粗人,原来一直靠打打杀杀出身,后来才读了一些书,但是和兄弟的才高八斗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兄弟有什么典故要说,还请指教?”
他笑道:“刘邦与项羽楚汉争雄时,项羽手下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谋士,叫范增。”
说到这儿,他故意停顿了一下,静静看着老霍,似乎在等其回应。
老霍连忙应道:“嗯!您说的这个我知道,这个范增非常厉害,在项羽军中很是德高望重,可以说西楚天下多是他帮着项羽打下来的,连项羽见了他都不得不尊称一声亚父,仅次于自己的父亲,由此可见其重要性。这个范增是最早看出刘邦天子气象的,早早就劝项羽杀掉刘邦,所以后来摆下鸿门宴,也是范增的主意,可惜项羽手软了,要不后来就不会兵败垓下,在乌江前自刎而死!”
“哈哈!”他大笑不止:“老霍果然好文才,一个靠打打杀杀起家的人,学习文史至此,真是不简单。那好,既然你对这段历史如此熟知,可知范增最早看出刘邦的天子气象来时,对项羽说的那番话么?”
“这……”老霍一时语塞,好半天才说道:“恕老哥遇钝,只是记得范增大概说过这么一番话,但这番话具体是怎么说的,还真是不记得了!唐少大才,请指教,我老霍愿闻其详!”
这时候的小公子,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说心里话,从小到大也没见过自己的老豆会对谁如此服气,更何况对方只是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六七岁的年轻人,都说有志不在年高,说的肯定不是自己这个纨绔子弟。眼前的这位唐少,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青年才俊。
只见唐卡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范增好象是这么说的,沛公居山东时,贪于财货,好美姬。今入关,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此其志不在小。吾令人望其气,皆为龙虎,成五采,此天子气也。”
老霍一听此言,立即拍起巴掌:“对对对!范增确实是这么说的,哎呀呀,唐老弟,您之大才,老霍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此时,小公子在一旁忍不住插话了:“老豆,师父,这段话文绉绉的,又是之又是也的,是啥意思啊,能跟我说得详细些么?”
老霍这时喝了一句:“臭小子!花老子这么多钱去国外念书,天天就知道泡妞,这会儿当然听不懂了,还不赶紧虚心向唐少请教!”
“哎哎!”唐卡笑着摆了摆手:“老霍!你这么说可就有些不近人情了,小公子被你送去国外,学的可都是国外先进的管理与经营理念,哪儿会教咱们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再说了,中外各有各的长项,咱们老祖宗说的这些东西,有自己的优势,他们在国外学的洋墨水,也自有他们的用处。是吧,小公子?”
小公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师父!其实我老豆刚才骂我那一句,也没有错。我在国外确实是天天混日子来着,没学着什么真东西,在国外差不多十年,还没有我回国之后跟着您这一年学的东西多呢!”
他笑着拍了拍小公子的肩膀:“好啦!你就不要捧我了,我把这段话翻译给你听吧。这个沛公指的就是刘邦,因为沛县是他的故里,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起兵反秦也是在这里,首先攻下的第一座城池就是沛县县城,这个称号是他自己喊起来的,所以别人也这么称呼他。所以,范增说这个刘邦从沛县打到山东之后,拥有了自己的地盘,既贪财又好色,十足一个大流氓。但是,这哥们儿有个特点,那就是一旦攻入函谷关,占领了秦朝国都之后,就变得不贪财了,要命的是色也不好了,别说老百姓当中的美女了,就是秦朝王宫的后宫佳丽三千,他连看都不看。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范增判断这刘邦绝非等闲之辈,原来的贪财好色只是小打小闹,真正做起了大事,气势如龙虎一般,是真正的天子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