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茶攧竹,打马藏阄;通五音六律滑熟,甚闲愁到我心头?
伴的是银筝女银台前理银筝笑倚银屏,伴的是玉天仙携玉手并玉肩同登玉楼,伴的是金钗客歌金缕捧金樽满泛金瓯。
你道我老也,暂休。占排场风月功名首,更玲珑又剔透。我是个锦阵花营都帅头,曾玩府游州。
子弟每是个茅草冈、沙土窝初生的兔羔儿乍向围场上走,我是个经笼罩、受索网苍翎毛老野鸡蹅踏的阵马儿熟。经了些窝弓冷箭鑞枪头,不曾落人后。
恰不道“人到中年万事休”,我怎肯虚度了春秋。
看看,关老先生有多厉害,自己就已经标榜上了。一双折柳攀花手,多少美人儿,都败下阵来。他也因此在整个风月场中高居榜首,花名高筑。而那些所谓的后生,在他看来,全是不中用的生头。只有他,坚决不服老,一杆金枪不倒,从容依旧。
眼下的这个屠宏汉,就很有些这个关汉卿“铜豌豆”的意思。照这么看来,这屠宏汉是赵其武带出来的徒弟,那么赵其武肯定也不肯服老,也是蒸不烂、煮不熟、槌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
嗯!别说!还真是这样!从方才站在赵其武门外听壁脚,就能看得出来,这个赵其武依靠磕了药恣意妄为,还就是怕在二位年轻貌美的女实习生面前输了气场,典型的不服老。
哈哈!这就好办!
只在一眨眼之前,对这第三步如何运行,他心里已然更为明晰了!
十一点半钟左右,路晴到了!
他收到了短信,毫不隐瞒自己的欣喜之情,拿了打包好的小吃就往外走。屠宏汉一见他的表情,当即猜出了几分,自告奋勇地要送。
他也不拦着,一边走一边放低了声音,在屠宏汉耳边说道:“我这三天可能都是早出晚归的,你就不用管我啦!估计回来都是后半夜了,所以,你踏实睡你的。把我那间屋的房卡给我,然后,订好机票之后,把电子信息发我手机上就好,我回头自己走,直接去机场换登机牌!”
“好好好!”屠宏汉见他熟门熟路,愈发觉得他是同道中人。于是乎,当时在王亦选大浴室里,被他套出来荒唐事儿之后的悔恨之情,早已消逝不见。取而代之的,就是如何把这个同道中人给哄好了,以后好真正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不一会儿,二人就来到了驻京办大门外。
路晴早已下了车,立在一旁等候。
双蝶绣罗裙,东池宴,初相见。
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
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
昨日乱山昏,来时衣上云。
要说这屠宏汉,也是阅尽人间美色之人。可是,一见路晴娉婷立于门外,当即张大了嘴巴,脚都迈不动步。
天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仙下凡么?
难怪唐卡这么年轻就厌倦了权力场之争,流连于温柔乡之内,原来竟有这样一位绝色天人。
与之相比,别说什么美晶与阿敏了,就是这些年来驻京办实习的所有美人儿加起来,也不及这位仙子的十分之一。
能得此美人一顾,真是少活十年,不,少活二十年都值啊!
眼见屠宏汉呆若木鸡,他不禁笑了,狠狠一脚踩在这只“哮天犬”的脚面上,“再看?当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哦哦哦!”屠宏汉这才回过神来,抱歉笑道:“哎呀呀!不好意思,走神了!兄弟,你这品位也太高点了吧。这位姑娘,可绝对不是大专生吧?”
“哈哈哈!”他大笑不已:“别说,你这脑瓜子还挺开窍,刚才没白教育你。学着点儿吧,她的学历比我都高出去好几个等次。再说了,这女人之美可是不是一个讲学历的事情,是吧?”
“是是是!”屠宏汉连连点头,抢先一步,来到路晴面前,伸出手去:“您好!您是咱们唐大主任的朋友吧?我是驻京办的,是他的老兄,铁哥们儿,我姓屠,屠宏汉!”
路晴微微一笑,礼貌伸手,轻轻点头:“屠主任好,你叫我小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