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与骆八霍九比起来,“林季张万联盟”却没有这些顾忌。他们每个人都是衣着光鲜的公务员,是主持一域的大员。可是,大势已去的他们,现在越来越不择手段,甚至连黑白两道都不碰的毒品都拿来所用。
如果说之前的争斗,还属正常。毕竟,各人政见不同,观念和看法不同,甚至用人体系不同、所属派别不同,这些都可以理解。不管是哪个体系,哪个派别,都是为政一方,为人民服务。可是,“林季张万联盟”现在竟然利用制毒贩毒作为“政金”和拉拢限制人的“利诱”,不惜生产和贩卖断子绝孙的毒品。
他们的心中,已经没有什么底限了!
行走于权力场上,如果没有了底限,也就离末日不远了!
这一瞬间,唐卡已经起了杀心!
魔已成魔,不可挽救。如果还对其存有同情或宽恕之心,等于姑息养奸,自己也成了魔。
当然,他也知道,眼前这么一变,可不是小事,性质已经发生了本质变化。这样的决定,可不是他能决定的,必须向王亦选报告了。
于是,他发出一道指令:“暴龙,你的敏感性很强,非常好!这样,事情发生了本质变化,从逮一个网上捣乱分子变成了捣毁制毒贩毒窝点,这可是大是大非问题。这样,我需要向亦选书记报告,你先从卫生间撤出来,继续打探情况。何时行动,听我指令!”
“明白!”暴龙应道。
唐卡迅速拨通了王亦选的手机,将情况简述一遍。
王亦选听后,也震惊万分,一连说了好几个“竟然会这样”。
到了最后,王亦选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平复了一些,感叹不已:“人心隔肚皮啊!我一直以为,林江越他们只是与我们政见不同,却没想到,他们已经丧心病狂到了这个地步。制毒、贩毒,这是多大的罪,他们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是啊!”唐卡应出一句,“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想一想,也不奇怪,他们现在已是穷途末路,只能出此下策了!”
“恐怕不是这么简单!”王亦选的声音很冷,“万年青,是这几天才双规的。在此之前,他们并没有觉得自己已经穷途末路。可是,这么完善的一条龙制毒设备,还有贩毒体系,可不是几天就能建立起来的。还有,你刚才报告的时候说了,这个厂房的废弃,可是有一段时间了,他们搞的秘密摄像头体系也是越来越完备,这个西陵笑笑生既然定位在这儿,说明他们的网络与黑金联合,也是早有的事儿。难道,就只是这一天两天?”
“哎呀!听您这么一说,还真是!”唐卡惊呼不已,“我也在心中隐隐觉得,这绝对不是一两天能建立起来的体系。看来,他们早就染指于此,已经深陷其中了!”
“是啊!冰冻三尽,非一日之寒!”王亦选加重语气,“唐卡啊,这可是大事!眼下,咱们西京看上去风平浪静。可是,这个点一旦触发了,那可是动了他们最后存活的奶酪。这件大事,要是解决不好,整个西京都会乱作一团。就算解决得好,最终将他们绳之以法,我想,作为西京一把手,我还是要向省委主动请罪,负有监管不力之责啊!”
“书记!不能这么说吧!”唐卡忙道,“咱们已经督得够紧了,没少敲打他们。可是,他们自己要坏成这样,我们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说,他们成了魔,我们这些杀魔的反倒有责任吧?”
“不是这样的!”王亦选的语气有些低落,“他们成魔不假,但是作为一把手,如何贯彻四种形态,咬耳扯袖、红脸出汗,中央是有要求的。我做得确实不够,才让他们成为这样的恶魔,我确实应当承担责任!”
“这真不是您的责任!”唐卡一直往回拉,“如果连您这样的针锋相对都要承担责任,那些和稀泥或者为虎作伥的就更应该追责了!”
“唉!”王亦选叹了一口气,“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
唐卡有些忿然:“如果林季张万联盟真的制毒贩毒,我们又冒着生命替省委解决了这个大毒瘤,应该给我们表彰而不是问责。您作为一把手,对整个班子负有全责,但是,我们从不姑息养奸,对于林季张万四人联合作乱之事,早有察觉,早有汇报。但是,他们用心良苦,在省里和中央都傍上了大腿,咱们一直也没有真凭实据,不敢轻易打草惊蛇。现在好容易双规了万年青,算是揭开了他们整个联盟的冰山一角。如果中央和省委看不到咱们的努力,只因为您是一把手就非要问责,那也太教条了吧。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还不如按兵不动,只抓西陵笑笑生而不管这个大一毒窝,还省得冒生命危险呢!”
“你!”王亦选本想发作,但还是忍住了,“好了!这些泄气话就不要说了!我,不是推卸责任的人!你,也不是!不可能看着他们如此作恶却视而不见。西陵笑笑生扰乱公共网络安全,该抓。他们藏在幕后,胆敢让西京二十年无毒的光辉历史付诸东流,让毒品毒害西京人民,更该抓,该杀!”
唐卡苦笑一声:“我知道您会这么说,这么做!我也就抱怨一下而已!那您看,这件事情,是不是就由您拍板,我们就马上行动!或者,您向省委先请示一下,征得省委同意之后,我们再动手?”
“这……”一贯果敢的王亦选在听到他这句话后,也不由得犹豫了一下。
唐卡说道:“书记,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如果向省委报告,肯定绕不过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卢士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