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说边抬起头回望，却在见到女人的一刹那失神失声！

“……怎么是你……”

“老斯托克，你没想到我会来吗？”女人柔声说。

“你为什么还要出现，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神职人员明显没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说话有些前后混乱。

“我们同在这座小岛上住着，相隔不远却从不相见，我为什么来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女人依旧态度温婉，然而那股超然的姿态顷刻间便令神职人员形秽自惭。

“莫非是……”

“没错，小约翰长大了。”

“是啊，都这么久了……”神职人员的年纪真的很老了，乍然听闻这个消息，原本还凝聚的一点生命力仿佛一瞬间更加消散，宛如步入了风烛残年。

“老斯托克，我需要你的帮助，小约翰也需要你。”

“荷嗬嗬……”老斯托克随手丢掉水桶任由里面的污水弄脏了自己的裤脚和鞋子，转身走向教堂前面供奉的神像。

看着被钉在墙上的圣主，老斯托克闭上眼睛陷入一种奇怪的静默，女人并不催促，而是安静的立在那里等待他的抉择。

良久，老斯托克睁开眼，拿起供桌上那枚半米长的金属十字架，猛地倒转过来用力一插，刺在了桌面上。

空间里似乎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流转，而这一刻那个老人的气势也生出了极大的变化。

“夫人！我原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会老死在这座教堂里，埋在前面那块墓地上化作尘埃，可是既然你已经来了，那么我这把老骨头，仍然继续卖给你们家族了。”

女人这时露出一抹惊艳的微笑：“你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也许用不了多久，你的儿子小斯托克就会成为新一代的大长老了呢。”

“随他去吧，不成材的东西，我从不指望养在花园里的树苗能长成参天大树。小约翰现在在哪？”

“好，我们边走边说。”

两人便一前一后的离开教堂，钻进那辆红色的吉普车，迤逦着穿越港口小城，向索莱达岛深处开去。

而在不久之后，就有来到教堂的人发现了十字架被倒立插在供桌上这件事，以至于这种渎神的魔鬼行径很快在只有数千居民的小城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

其实索莱达岛并不大，宽不过五十英里，长度也不到一百英里，除了港城那座唯一的城市，其他地区都被称为“卡珀”，这是发源于古西班牙语的一个词汇，大意是农村。

其实很多地方的农庄，一般只有一两户居民，而红色的吉普车沿着一条狭窄的单行道，一直开出很远才来到一处庄园。

田野里的自动喷灌系统正在给庄稼浇水，有大群放羊的家禽在草地上觅食，一片白色的木栅栏圈起一个院落，而栅栏内的野樱桃树却奋力的把枝条伸了出来，初夏已至，遍地花开了……

一道混凝土浇筑的碎石路径通向院落当中那个两层的房子，绿色的屋顶有些掉色，墙壁也显得斑驳，显然好多年没有整修过了。

停下车，女人和老斯托克相继走下来，看着周围的环境，老斯托克问：“夫人，这么多年你一直住在这里？”

“老约翰死的时候，是你把我们母子带到索莱达岛，才逃过了那些家伙们的追杀，其实你原本也该住在这里的。可是当时你却死都不肯过来。”

女人有些感慨的说起往事。

“夫人，我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和您生活在一起。当年能够救您和小约翰出来，我只不过是为了大人尽忠罢了。如果真的被别人用这种事做文章，岂不是玷污了大人的名声。”老斯托克很认真的回答。

“算了，都过去了。我们都老了，但是孩子已经长大了。”

“小约翰……他现在怎样了？”

再次回到让老斯托克毅然放弃晚年安定生活的这个原因，他的声音都难以避免的发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