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雪冷哼了一声,正要开口再说些什么,突然,她的记录仪上传来一条讯息。
“走吧,那人答应见你了。”六月雪站了起来。“这次算你走运,待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她挥舞了一下自己的小拳头,恶狠狠地瞪了方远一眼,便扭头走出了酒吧。
方远无奈跟了上去,交流会结束之前,自己是没办法离开游轮的,所以他现在只能听从六月雪的安排。
也不知道是因为赌气还是什么,六月雪走得特别快,方远费了老大劲,才没有在人群中跟丢了她。
两人来到一间包厢前,敲了敲门,二黑从里面迎了出来:“老大,他在里面呢。”
不用他说,方远二人也能听到,包厢里有一个人在鬼哭狼嚎地唱歌,歌声十分粗犷。
“钢铁锅,含眼泪喊修瓢锅,坏缺烂角的换新锅瓢乱放,风雨里追锅……”
马丹,这真是个人才啊!
方远听到歌声,愣在了原地,能把《海阔天空》诠释地如此到位,也是没谁了。
推开门,里面是一个络腮胡大汉正在飙麦,唱到高音部分,他憋得满脸通红,看起来像极了三国里的关云长。
“额……这位大哥,怎么称呼?”方远头一次这么主动地问候别人,因为大汉给他一种很亲近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外在的,而是仿佛流淌在血液中的亲近。
大汉扭过头来,停止了嚎叫,脸上的表情像是老鼠见了猫:“哎呦,小舅,你可不能这么喊我,要是让我妈知道了,又是一顿毒打啊。”
“什么,小舅?”方远张大了嘴。“我没听错吧,你刚刚是叫我小舅?”
络腮胡大汉谄媚笑道:“是啊,您没听错。我知道您忘了之前的事,您别急,我慢慢和您说。”
原来,大汉的名字叫潘雄,和方远同年同月同日生,只不过比方远早落地几个时辰。可是按辈分上来算,他确实应该叫方远舅舅,这就要从方远的姥姥那辈说起了。
当时国内还没有计划生育,因此方远的姥姥家里有六个孩子,方远年纪最大的舅舅,比方远妈妈,足足大了二十多岁。所以舅舅的女儿,也就是方远的姐姐,差不多和方远妈妈一般大。两人同一年怀的孕,又同一天生产。所以,姐姐生下的儿子,潘雄,就和方远同岁。
潘雄小时候和方远见面次数不多,因为两家人不在同一个城市,只有逢年过节才能碰面。
但是自从几年前,潘雄无意中进入了航班,两人的接触开始多了起来。
他们虽然没有排到过同一个任务,但在现实中,资历更老一些的方远经常会“指点”一下潘雄,这种近乎变态的地狱式磨炼,成为了潘雄今后难以忘怀的噩梦。
不过也是多亏了方远的教导,他才能走到今天,很多寻找生路的窍门和对战技巧,都是方远教给他的,潘雄凭借这些珍贵的经验,最终一步步成长为一名高级乘客。
“当年您进入试炼空间后,便再没有回来,我还以为您已经死了……”说到这,潘雄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后来我进入头等舱,就加入了舅妈的团队,想着反正都是一家人嘛。”
方远听完潘雄的话,沉默了起来。他的确感到与潘雄很亲近,但这种亲近,会不会是一种幻觉呢?
他一直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身旁的六月雪,心中反复计较着。
这个潘雄,到底是自己的真外甥,还是六月雪找来的托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