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曦泽点点头,然后又对沈惜墨说:“改日我去找你,去你家的梅园赏梅。”
“好。”沈惜墨娇憨一笑欢快地回答道。沈夫人便带着沈惜墨先行回府了。
沈镇远算是这次宴席的重要人物,所以席间少不得推杯换盏,及至宴席结束的时候才抽身出来。他刚从宫门中走出,正要上马时却看见妻子秦南筝近身伺候的丫鬟冬青脚下生风似的迎面走来,匆匆道:“将军请快些回府,夫人临盆半日了怎么也生不下来,请将军回去定夺呢。”沈镇远的酒意醒了五分,不多说话长鞭一挥,绝尘而去。
“咚!——咚!咚!”,更夫已打了三更,繁华静寂后是浓重的黑暗,就连大邺最繁华的长街亦是如此。沈镇远纵马疾驰,达达的马蹄声将黑夜撕了一道口子。
远远看见府邸门口有一点火光在风中狂乱的摇曳摆动,原来是沈老夫人怕天黑难行故命管家打了灯笼在门口候着。
沈氏一族出了五个状元在邺城被传作一段佳话。沈镇远的父亲、祖父、曾祖父、高祖父都曾高中文状元,沈湑尤其看中身为沈家长子的沈镇远,谁知道沈镇远竟丝毫不肯在诗书上用心,反而醉心于枪棒功夫、兵法谋略。如今沈镇远虽然高中武状元又甚得圣上青眼,但终不能文举出仕让沈湑深以为憾。
因了一门五状元的缘故,沈家的官邸建造地颇为显要。朱漆的广亮大门,门头精致高昂,门脸考究威严,门额上书刻“落梅第”三字,字体峰棱明显,逎媚劲健颇有风骨,同是柳体写就的门联写道:“青山不墨千秋画,绿水无弦万古琴”。
沈镇远入门折西穿过垂花门进入内院,只见院内灯火阑珊,只有家奴打的灯笼火光一闪一闪的。正房的房门大开着,他走近一看原来正是沈湑在摸黑解一残局。
他磕头请安道:“父亲大人安好。”沈湑并不抬头道:“陪为父下完这盘棋吧。”沈镇远今日并无棋兴,心中霎时叫苦不迭但又不好忤逆父命,只好陪父亲下棋。
白子腹背受敌,大有被黑子赶尽杀绝之势,沈湑捋一捋长须,轻落白子撕开一道口子,生生让那黑子成了劫活。
沈镇远五内俱焚,不假思索执棋就落。沈湑叹一口气道:“你今日心不在此,俗手不落也罢,且回吧。”沈镇远不语欠一欠身退下。
“沙场点兵,克敌制胜诛心为上策。”沈湑在黑暗中幽幽道。
沈镇远听完沉吟一下,道:“父亲教诲,儿子记住了。”
沈湑不语挥挥手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