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只要按照小人的法子来做,定然能唤醒。”
“如何?”张见信问道。
“回大人,请大人找一个大瓮,架在烧得旺盛的炭火上,把此瓮的四周用炭火烤热,然后再将赵大人丢进瓮中,小人猜想不出片刻赵大人定然能醒过来。”
赵翯一字不落全部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两股战战起来,粗麻囚衣几乎被背上的汗水浸透。
张见信抚掌大笑道:“妙极!来人啊,依钱戍所言,去找一口大瓮来。”
赵翯听见此言吓得脸色苍白,几乎从地上跳起来道:“你们,你们敢!”
“哈哈,赵大人这么快就醒了?看来本官是没机会看看此方法是否有效了。”张见信轻笑道,又道:“既然郎将大人醒了,便好好地考虑下本官的建议,或者拉一拉本官的弓,证明郎将名副其实,或者便在本官的文书上画押招认罪行。”
“你们这是屈打成招!本官不服!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本官,本官的姑父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嗯,郎将大人所言不假,今日本官就是要来个屈打成招,郎将大人请看看,本官为大人准备的刑具您是否满意?本官这狱中的刑具各有各的特色,郎将大人尽管直言,本官定会让郎将大人满意的。”
赵翯转头看了一眼堆在他身边的刑具,脸都绿了。
“钱戍,你来为郎将介绍一下这些刑具,让郎将大人选个满意的。”
“是大人。”钱戍道,他走到赵翯面前:“郎将大人听好了。”随之指着一条细长的皮鞭道:“此为牛皮制成的皮鞭,行刑时倘若浸在水中,至少三十鞭才可让郎将喊出来,此法秒在声音翠响。倘若浸在油中的话,声音便没先前时好听了,但却可以鞭击入肉,倒是爽快,倘若郎将忍耐力好些的话,至少也能捱上个十五鞭。”
赵翯听见钱戍的话已是浑身瘫软了,却还是强撑着一口气,闭着眼睛强作镇定。
张见信向钱戍使了个眼色,钱戍立刻会意。他蹲下来,贴在赵翯耳边用阴森的语气继续道:“倘若将牛皮鞭穿铜钱再拧制成鞭时……这可就厉害了,当鞭子抽在人身上的时候,铜钱便可撕裂肌肤,嘶~那叫一个血肉横飞,惨不忍睹啊。”赵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睁开眼睛几乎哭出来道:“别说了,我招,我招!”
是夜,大理寺地牢中,两个值夜的狱卒正在桌上喝酒,一个衣衫齐整,手中拎着食盒的婢子从外面走进来,她从袖中掏出几块碎银堆笑道:“军爷,请您行行好,请让婢子给我家老爷送一顿吃食吧。”
狱卒凶狠道:“走走走,快走!”
那婢子不死心,拽着其中一个狱卒的衣袖道:“军爷,请您行个方便吧,奴家送完饭便走。”说完又从袖中拿出几个碎银,放在桌上。
两个狱卒看着桌上的碎银,眼中露出贪婪的目光不耐烦道:“留下食盒就赶快走!”
婢子喜出望外道:“谢谢军爷!”快步走入地牢深处。
“大人,奴婢给您送饭来了。”赵翯此时正蜷缩在地牢的一角瑟瑟发抖,一听见女婢的声音立刻就清醒过来。
“小荷,是你吗?”
“是奴婢,大人,老爷叫奴婢给大人送饭来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姑父不会不管我的。”赵翯几乎哭出声来。
“大人,老爷知道大人在狱中受苦了,特地叫奴婢给大人送来您最爱吃的酒菜,大人快些趁热吃吧。”小荷打开盛放着几盘精致菜肴的食盒,好几日未吃到好菜的赵翯看到此处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他抓住小荷的手道:“小荷,你要告诉姑父,让他老人家早日救我出去啊。”
“大人,老爷这几日都在想办法,您放心吧。老爷一定会救大人出去的。”
“喂!里面送饭的那个,快些出来!”远处传来狱卒粗暴的声音。
“小荷要走了,请大人多多保重,快趁热吃吧。”
“小荷,千万要告诉姑父,我在牢中等着他老人家救我出去啊。”赵翯几近哀求。
小荷点点头:“小荷知道,大人多保重,酒菜都凉了,您快趁热吃吧。”说完快步离去。
赵翯的脸上露出一丝安慰的笑意,重新燃起希望的他从酒壶中倒了一杯酒缓缓饮下,可是没想到片刻之后便腹痛难忍,口吐鲜血痛得满地打滚嚎叫起来,当狱卒听到声音赶过来时已然断气了。
张见信看着地上僵硬的尸体,脸色沉郁许久没有说话,叹息道:“为本官准备车轿,本官要去落梅第。”
沈湑此时手中握着一卷书简,怀里抱着沈惜墨,安伯走进来传话道:“老爷,张大人求见。”
沈湑将沈惜墨放下来道:“祖父有客拜访,不如改日再与你讲学吧。”
沈惜墨笑道:“好,那静好改日再来找祖父~”
“子安,你怎么此时来了?”沈湑笑着对一脸焦急的张见信问道。
“老师,弟子对不记您的重托。”张见信低着头跪下道。
“可是那赵翯出了意外?”沈湑问。
“正是。方才赵翯被人谋害,已经中毒身亡了。”张见信痛惜道。
“起来吧,此事不怪你,也是为师大意了。”沈湑道。“没想到施溪亭这么快就动手了……”
“老师,如今可怎么办?”
“无妨,赵翯此人无关紧要,密室中的那两个人才是最重要的。你一定要看好他们,过不了几日邺城就要起风了。”沈湑幽幽道。
“学生知道了,定会严家防范保护此二人周全的。”张见信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