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申国公邓镇也领着家丁来了,他的兵马最少,但是战斗力最强!不到两百人,一个冲锋,居然将严震直的乡勇一分为二。
老头气得胡子都撅起来了,废物!饭桶!全都是饭桶!
要你们有什么用!
严震直再生气也没用,被三方围攻,他只能大踏步向后逃走,很快逃跑变成了溃败……
“陛下,臣幸不辱命,保住皇城不失!”
吴华单膝点地,向朱允炆奏报,等这句话说话,身体一软,直挺挺栽倒。
“吴卿!”
朱允炆算是无情之人,可面对浑身是血,为了保护自己,连命都不要的吴华,也是有些感动的。他连忙过来,查看伤口,又招呼太医。
“快抢救吴大人,若是吴大人有一点闪失,朕要整个太医院给他偿命!”朱允炆声嘶力竭地怒吼,太医战战兢兢,把吴华抬下去诊治。
此刻方孝孺也一身是血,前来面君。
“启奏陛下,申国公邓镇统御京城人马,追杀逆贼,很快就会有结果。”
朱允炆长长出口气,关切道:“方先生,你没事吧?要不要请太医看看?”
方孝孺摇头,“仰赖陛下洪福齐天,老臣并未受伤,只是老臣一介书生,今日竟然也手刃了贼寇,实在是有些壮怀激烈之感啊!”
朱允炆跟着笑道:“方先生,国乱显忠臣,你,申国公,还有吴卿,你们都是我大明的中流砥柱,朕错了!朕真的错了!”
朱允炆这一次是真的痛定思痛了。
“严震直!这个老货,他不过是粮长出身,先帝破格录用,待他不薄,朕继位之后,还是让他担任尚书,统辖一部。试问朕何曾慢待于他?结果这个老东西竟然勾结逆臣,发兵攻打皇宫,恩将仇报,无情无义,丧尽天良,该天打雷劈!”
朱允炆毫不客气,将最肮脏的字眼,都放在了严震直身上。
“抓到了老贼,朕势必千刀万剐,让他尝遍世间酷刑。”朱允炆发狠,“方先生,朕自登基以来,重用清流,许多词臣言官,都跃升高位,不是六部九卿,就是牧守一方。朕能给的都给他们了,练乡勇,收厘金……实指望这些人能跟朝廷一心一意,共同对付燕逆。可谁能想到,他们竟然如此不要脸!”
“见朕遇到了难题,就想着投靠燕逆,另换一个主子,他们算是什么东西!”朱允炆激动走到了方孝孺身边,动情道:“先生,你所言变法之事,朕总算想明白了,朕一定要全力以赴,支持先生,推行变法,富国强兵,扫清燕逆,重整朝纲!对这些士人官吏,朕不会手软,绝对不会!”
“朕要学先帝,要以严刑峻法治国,要让他们知道朕的厉害!”
……
朱允炆在这个最危急的时刻,终于想清楚了。
方孝孺一则欣喜,一则惶恐……假如登基的时候,就能如此,何至于到了这一步。当时如果真心变法,甚至柳淳都未必会站在朱棣一边。
事到如今,四方反叛,朝局混乱。
就像是一个赌徒,输光了所有的赌本,就剩下一文钱,他说要洗心革面,把输掉的全都赚回来。
想法很不错,可怎么都觉得很困难。
“方先生,你怎么如此迟疑,莫非朕说错了?”
方孝孺连忙摇头,收起了纷乱的念头,“陛下以大事托付老臣,老臣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朱允炆终于露出了笑容,“先生果然是朕的诸葛孔明啊!”
有了老方在身边,朱允炆竟然不那么害怕了。
他让方孝孺陪着,升坐奉天殿,此刻所有朝臣,能来的几乎都来了。包括吏部尚书张紞,申国公邓镇就是他叫来的。
“启奏陛下,严震直起兵谋逆,户部尚书王钝和他是同谋,臣等已经将王钝擒来,请陛下治罪。”
说话之间,有小太监抬上来一个血葫芦……没错,从头到尾,全都是血,仔细辨认,头发被揪掉了,一只耳朵也给咬没了,浑身上下,全都是伤口,胸部诡异凹陷,显然肋骨都断了,从口鼻咳出血沫,四肢就更不用说了,白骨露出体外,已经奄奄一息,或许下一秒就会断气。
这家伙是王钝?
说他是小鬼转世朱允炆都相信。
张紞遗憾道:“陛下,朝臣们痛恨逆贼,暴尚书他们气不过,上前扭打,才造成了如此结果。臣以为暴大人他们是基于义愤,还请陛下能宽宥一二。”
放在以往,朱允炆肯定会答应的,真是会感动,可这一次,他的确不一样了。“果真是如此吗?莫不是有人要杀人灭口,免得受此贼牵连吧?”
这一句话,瞬间,所有朝臣全都跪下了,尤其是暴昭,更是痛哭流涕。
“启奏陛下,臣,臣和王钝绝没有半点关系,过去我们是同僚,如今他是贼寇,臣是陛下的人,臣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啊!”
朱允炆鼻子微微冷哼,不管真假,暴昭这家伙都不是好人!朱允炆微微抬头,看着前方,“严震直老贼可曾被捉?传朕的旨意,务必要活的,谁再敢杀人灭口,与逆贼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