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说,有柳淳在,商人永远没法把手里的财富,转变成权力,毕竟柳淳太清楚怎么对付他们了。
“郡主,您看不是我们非要跟柳淳做对,非要自寻死路。可就拿他的做为来说,根本不给我们活路。郡主,您看这样行不,请柳太傅过来,大家伙开诚布公谈谈,我们愿意服从朝廷的号令,可朝廷也要给我们点东西,毕竟皇帝还不差饿兵。”
“当下郡主德高望重,遍观江南,也只有您老人家出面,柳太傅能给这个面子,我们也都愿意听从您的安排。”
庆成郡主翻着眼皮,微微冷笑。
“说得好听,你们想要什么?人家柳太傅能答应吗?”
“答应与否,可以慢慢谈……我们要的东西真不多,这第一吗,就是铁路的股份问题,朝廷非逼着报社让出股份,那我们能不能入股铁路?其次呢,现在还不准商人办银行,而传统的钱庄又岌岌可危,这块能不能让一让,还有这土地的问题。现在朝廷只要溢价三成,就能把土地拿走。这是不是太苛刻了?”
灰袍老者叹道:“我是这么想的,如果要征用土地,作为土地的所有人,能不能参与规划,入股开发,共享利益……总而言之,我们不是不愿意配合朝廷,实在是朝廷拿得太多了,连口汤都不给啊!”
庆成郡主微微冷笑,心里格外通透,这哪里是要喝汤,根本是想吃肉,而且还想多吃几口,让朝廷替他们作嫁衣裳。
别说是柳淳,哪怕自己坐在那个位置上,也未必会答应。
只可惜这几十年,自己一家已经跟商贾绑在了一起,想分也分不开了,就只能替他们冒险。
还说听自己的,说起来都是假话罢了。
“我告诉你,以柳淳的脾气,是绝对不会让的,为了让你们死心,我可以去请柳太傅,至于其他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庆成郡主奈何说道,灰袍老者点头,从房间里退出来。
他的脸上微微含笑,在手里,攥着一枚“三义令”,他的拇指不停摸索着,嘴角上翘,露出残忍的笑容。
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愿意走这条路的。
只是柳淳这个人,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乔家的事情,就是他们的一个试探。
一个商人想要登堂入室的试探,假如朝廷能够默许,自然是皆大欢喜……可结果呢,朱棣勃然大怒,柳淳也跟着断然出手。
赵勉何等资格,竟然直接罢免了。
随后朝廷开始修建房舍,提高官吏待遇,使得收买官员变得更加困难。
铁路征地,入股报社……这一连串的事情,都表明朝廷在施政上,并不打算偏向商人,甚至可以说,接下来商人会成为朝廷打击处理的对象。
朱棣!
你比你爹朱元璋,还有狠心!
不过没关系,只要废了柳淳,就等于断了你的手脚。
没有他在朝辅佐,你一个人是对付不了这么多人的……所以这一次,必须干掉柳淳,哪怕天崩地裂,也要除掉他。
灰袍老者从郡主府出来,果断下令安排。
而与此同时,柳淳的手里,多了一枚三义令。
“师父,这是陈家的三义令。”朱高燧低声道。
柳淳微微冷笑,“陈家!看起来,三义社的门槛还挺高的,怪不得乔家三个女婿抢破了头呢!”
朱高燧探身道:“师父,淮安征地出了那么大的弊端,紧跟着应天动荡,报纸疯狂攻击二哥……事情应该不简单,我看多半是三义社在背后搞鬼!”
柳淳微微含笑,“这不奇怪,我只是比较好奇,接下来他们还有什么办法。”
正在说话之间,突然有人来报,庆成郡主求见。
柳淳眼前一亮,忍不住摇头,这老太太就算想洗刷都洗刷不干净了。
“郡主,您老这么清闲,又来见我了?”柳淳轻笑着道。
庆成郡主微微笑着,“太傅啊,人老了,脑子就不好使了,上次来得匆忙,有件事竟然忘了说了,五天之后,就是老太太的孙女跟人家订婚的日子,本来老太太不打算大操大办的,可孩子们不答应。既然要大办,太傅还在应天,不请太傅驾临,实在是面上无光啊!”
庆成郡主颤颤哆嗦,将一份精致的烫金请帖送到了柳淳的面前。
“太傅,不知道能不能赏老身一点脸面啊?”
柳淳没有迟疑,把请帖接过,笑呵呵收起,突然又意味深长道:“郡主,这次要去的人不在少数吧?估计能认识不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