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矶的衣服已化为灰烬，皮肉紧缩在骨架之上，呈现出诡异的白色……

绣桦、狐燕、高玉倩等先后赶到，在周围跪倒了一大片。小倩泣不成声。

“这会是何人所为？”狐燕问。

“此事必为罗宣所为。”我说，“吾师的九龙神火罩早年被他骗在手中。”

一个时辰之后，石矶和彩云的遗体被运回军营。及至凌晨，石矶身上原本紧绷的雪白皮肉裂开无数的缝隙，变成细碎的小块从骨架上脱落，逐渐化为齑粉。最后只剩下一身白骨。只是在关节处还留有一层薄膜，骨架才没有散开。

我呆立一旁，望着她深邃的眼眶，整齐的牙齿，修长的股骨。虽然皮肉尽失，但她的骨架依然很美。我努力回忆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头脑中却始终一片混乱。

“那现在该怎么办？”有人问。

“公主，”绣桦叫我，“请到帅帐一叙。”

众人齐聚帅帐之中。绣桦从石矶案上拿起一份帛书，“这是院长昨日所书手令。”她打开念到，“大商海合公主哪吒今日率军至此。本帅出营期间，暂由哪吒署理军务，执掌帅印。”

绣桦念完，从案上捧过帅印，单膝跪在我面前。其余众将也都跪下。“请公主接印。”

啥意思？

我看着绣桦，没有接印。且不说石矶的手令来得诡异而唐突。即便它不是一个陷阱，我也不能轻易去踩。

“这真是老师写的？”我问，“当着你们的面？”

绣桦摇摇头，“这是我们从林中抬回师兄遗体之后才看到的。不过确是院长的笔迹，而且有帅印。”

“帅印就在旁边，随时可以盖啊！”我拿过帛书，上面的字迹确象石矶所书。但记忆久远，我已不敢确定。于是我将帛书交给众人传看（包括小倩）。最后，大家一致认为那是石矶亲手所书。

我仍然不大相信。其实并不在意它是否真是石矶所写。也不想去深究无论是石矶，或是别人冒充她所写，动机究竟是什么。反正我不想趟这滩浑水。

“我并非商将，接这个印不合适。”我说。

“公主，”绣桦说道，“恕我直言。院长临走写下如此手令，想是已经预见到了危机。公主是院长心目中最优秀的学员。故将众人托付于公主，公主怎好推辞呢？”

“是啊！哪吒哥哥。”小倩说道，“我们这里现在就属你法力最高强了。你不能扔下大家不管啊！况且，”

“这不是我管不管大家的问题。如果是现在帐中的姐妹，哪吒责无旁贷。甚或是全营的将士。但眼前这颗帅印可是调动全部征夷大军的帅印，我如何能够执掌？”

“恐怕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禀报寿王。让寿王委派新的元帅来执掌帅印。绣桦师姐，可有什么方式，能将此变故立即报告寿王？”

“有的。”绣桦掏出一枚玉简，“院长临走之时，将此玉简交给末将，说可用它随时与苏己王后联络。”

“那好。现在就把这里的情况告知王后。”

绣桦问：“如果王后问我此事为何人所为，末将该如何回答？”

“实话实说。”我说，“就说我们怀疑石矶老师为罗宣所害，碧云和彩云师兄为苏拉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