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一直干坐着。静等消息的到来。
不知等了多久。好似足足有几个春秋那么长。终于,云峰的身影在院子里出现。
清风赶紧去看云峰脸色,见他面上带笑,刚才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殿下帮你求了圣上!”云峰开心得几乎要跳起来,“圣上答应让你去景华宫伺候了!”
清风大喜。
他跟着云峰出了屋,转到旁边去看木头。没寻到木头人影,知道木头应当是去清扫落叶了,这便急急的跟着云峰去了昭宁殿。
得了允许进屋后,清风一眼也不多看,一个字儿也不多说,当头就拜准备认真跪谢冀行箴。
冀行箴却在他双膝将要着地的时候让云峰把他扶住了。
“这事儿无需谢我。”冀行箴头也不抬,手中笔不停地继续书写,语气淡淡地道:“原我是不打算留你的。只是太子妃想要留你,所以我帮她一把而已。”
他抬笔蘸了蘸墨,“你若是想谢,就去谢太子妃。往后你跟着她就是。”
清风没料到是这样。
因着抄写经文是云峰让他做的,他便一直以为是太子有心帮他。却万万没料到是那日只见过一面的太子妃。
那个娇俏的身影,他其实已经印象模糊记不清了。
清风默默地朝冀行箴深深揖礼,而后在云峰的引领下朝着景华宫行去。
阿音这时才刚起来没多久,正在屋子里安排宫人们做事。
珍眉等她把事情基本上都安排妥当了,便问起清风屋子的事情,“不知太子妃要依着何样的规格来安排他?”
这事儿阿音也考虑过,便道:“先把屋子清扫出来。至于屋子里的摆设,先依着最基本的来。等会儿看看他过来是个什么样子,若是得用,你再给他多添一些。”
这就是要等人来了再定他在景华宫里的差事。
珍眉领命而去。
她刚一走到院子里,就见云峰带了个十分漂亮的少年往这边来。
珍眉多朝看了他两眼。见他目光沉静丝毫都不乱看,又举止文雅不轻浮,珍眉暗暗点了点头,心里思量着等会儿安排屋子的时候给他寻一间敞亮朝南的,免得太潮了影响他的伤口。
公公们的这一处伤口和平常的割伤不同,好起来慢许多,若是真的发了炎,疼起来也是相当要命。
清风跟在云峰身后半步,行至屋门前。待到宫人高声禀了,这才撩了帘子进屋。
如今已经入了冬,屋里生起了暖炉。刚一进去,温暖的热气袭来,刚才一路过来所沾上的寒气就瞬间消逝了大半。
两人上前给太子妃行礼问安。
待到起来后,云峰笑着说道:“太子妃这里可是好地方。原先我去殿下那里的时候,可是冷得不行。如今来了太子妃这儿从算是找到一点暖和的感觉来。”
清风诧异于云峰居然能这样轻松自在地与主子说话。须知太子妃是这天底下第二尊贵的女子,除了皇后娘娘,便是她了。
缘何云峰面对她的时候这样轻松自在?
清风正暗自思量着,就听不远处响起了个软软糯糯的声音。
那声音并不威严或者是凌厉,甚至还有点可爱。
“原我也想着让人给太子那里生上暖炉。偏他嫌弃得紧,觉得现在天还不是特别冷,这东西放在屋里让空气都干燥起来,不舒服。我没辙,只能由着他,看他什么时候高兴生暖炉了再说罢。”
阿音刚刚说完,云峰哀嚎一声,“太子妃可劝劝殿下罢。往年时常腊月里才这样就罢了,今年这么冷也要到腊月么。”
阿音晓得他也是担心冀行箴的身体方才如此,就笑道:“晚些我再和他说说。他若不肯,谁都没辙。”
云峰笑着打了个千儿,“别人没辙。太子妃肯定能有辙。”
玉簪在旁说道:“你就可着劲儿地奉承太子妃罢。到时候殿下若是怪太子妃多事,我们可是要找你算账的。”
云峰就在旁不住赔笑。
万嬷嬷适时问道:“这位小公公是谁?瞧着有点面善,却是想不起来哪里见到过了。”
云峰赶忙拉了清风把他往前推,与阿音道:“就是太子妃先前求了殿下帮忙保住的那一个。前几天坐着板车来见过您。”
阿音点点头,语气平淡地道:“过来我瞧瞧。”
清风走到她的跟前,再次行礼问安。
阿音静静地观察他。
依旧是原先那般温和。不似是习武之人,反倒像是世家子弟那般举手投足都温文尔雅。
“你叫什么来着。”阿音问他。
清风上前把名字说了。
阿音说道:“这名字不好。我给你换一个如何?”
莫说是宫里了,就算是外头高门大户买奴买婢,进了府后也时常是要换一个新名字来的。
清风没觉有什么不妥,应声道:“多谢太子妃。让太子妃费心了。”
“‘清风’二字太过清透高洁。须知在这宫里,这般的性子最是要不得。我便给你另想了个合适的。”
阿音说着,朝面前的漂亮少年看了过去,“你觉得,‘青枫’二字如何?”
清风愣了下。
阿音便将这两字分别是哪两个说与他听,又道:“原想着是丹枫。后因着你原是清风,便取了清的谐音,加上丹枫寓意,成青枫二字。”
丹枫乃是经霜泛红的枫叶。历经风霜后,却是愈发得红艳如火。
清风听闻后,呆怔了好半晌,缓缓跪倒在地。
“多谢太子妃赐名。”他颤声说道:“青枫多谢太子妃赐名。”
说罢,他犹觉得不够,重重地连叩三个响头,“青枫必然不负太子妃的期望。”
阿音微笑着让人把他扶了起来,“在我这宫里头,旁的不重要,甚至于虚礼也不需要,只‘忠’字最为要紧。你心里记住了就好。”
青枫认真应“是”。
阿音就让玉簪带了他下去,看看珍眉那边把屋子收拾得如何了。又让万嬷嬷寻人教他规矩。
当晚晚膳后,冀行箴和阿音陆续沐浴过后,冀行箴拿着布巾给阿音绞着头发,顺口问起了赐名一事。
阿音就把当时的情形细细地讲与他听。
冀行箴轻点了下头,与她道:“你平日里无事的时候,让他再抄点道家经文送到如意阁去。也不需要太多,就这一两个月多抄一些,让父皇对他放心下来。往后就也不必如此了。”
阿音自是好生应下。
洗澡过后,身体放松之下会尤其得困倦。
更何况今天下午的时候,阿音一直待在永安宫里和俞皇后商议几天后的宴请之事。忙碌一下午后,更是疲惫。
这一次的宴请规模不算大,却也不算小。毕竟最为相熟的女眷们都会请了来。既然是自己人的聚会,总该办得热闹舒心了才好。这样一来,需要考虑的问题就细致了。
在冀行箴温柔的擦拭下,阿音感觉到头发越来越干。眼睛也越来越发沉,几欲昏睡过去。
就在她刚刚要睡着的刹那,身体骤然一空,已经被人腾空抱起。
这一下后,阿音可是彻底醒了过来。
她哪里不知道他?那家伙就是个不知疲惫的。每夜都体力劳动很久,也没见他累过。
阿音正要和冀行箴说今天晚上不来了,却听冀行箴道:“包子,你还记得当初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阿音有片刻的迷茫。
她答应什么了?
冀行箴好心提醒道:“你说过能多四次的。”
这话让阿音陡然全身紧绷起来。
她在冀行箴胸前拱了拱,搂着他的脖颈道:“我要睡。”
“嗯。好。你睡就是。”
冀行箴轻笑着把她放到了床上,在她唇边细细地吻着,喃喃道:“你睡你的,我忙我的。不冲突。”
作者有话要说:阿音:禽.兽就是禽.兽!!改不了的!!!ε(┬┬﹏┬┬)3
太子:蜜汁微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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