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是谁？”卓青鸾眯着眼睛，为了印证自己脑海里一直怀疑却又不敢肯定的想法，十分紧张的等着腌制壮汉的答案。

“主帅是戴南的二公主，靖澄。”

他的语速很慢，一字一句，直到最后两个字蹦出来，连同此前的所有字一起，犹如击打在卓青鸾心头的拳头。

飘忽在半空的心骤然间像是失去了重力一般，笔直的朝下落，直落到了无底深渊。

卓青鸾心头骇浪翻滚，但表面上却没有很明显的波动，只是动了动眉头，“靖澄？没记错的话，早在几个月前，文桑这边就传开了她与和亲的蕊阳公主死在边境的消息。怎么如今又凭空冒出来了？莫不是戴南那边实在没人了，所以才找了一个傀儡，谎报了靖澄的名字，出来作祟吧？”

腌制壮汉伤口再一次传来阵阵的痛楚，他已疼的无法忍受，咬牙忍疼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这么听说的。”

靖澄活着的消息并没有给卓青鸾带来持续的打击，很快她便醒转过来了，将准备好的剩下的问题一一确认之后，这才将匕首捆在浴桶旁的把手上，剑刃刚好冲着浴桶内的方向。

腌制壮汉虽失去了双手双脚，但是身体和脑袋还是能动弹的，人若真的想寻思，一把刀搁在面前，还能没有法子吗？

卓青鸾懒得动手，直接踱步出了柴房，“听着里面的动静，等没动静了确认一下，是否真的死了。”

守门的兵士齐声应了一句，再抬头的时候，卓青鸾已经绕过回廊，朝着她和墨容琛住处的方向走去了。

距离大军出发的时间还差一刻钟，卓青鸾推门而入的时候，墨容琛已经等在外室的桌子旁，他冷眸看过来的时候，瞳孔中一抹释然飘然而出。

对视的瞬间，双方都感受到了对方即将要说的话。

也正因为感受到了，所以两人久久都没开口，就那么坐着，直到外头传来五儿催促的声音，“王爷，王妃，该出发了。”

卓青鸾深吸一口气，“早在碰见这几个壮汉之前，你就知道靖澄活着。不对，早在三境战乱爆发之前，你以出征南境为借口，隐藏在京都周边，伺机等待戴严和动作的时候，你就知道靖澄没死的消息了吧？更或者，你从来都知道她活着，唯独瞒着我？”

墨容琛攥住了卓青鸾皙白的小手，“原是打算跟你说的，可是偏赶上三境闹事儿，不得不出征，既然她都已经在南边搭好了戏台等我了，我又怎能不赴战？”

“你也知道她搭好了台子？那肯定是千百的险阻等着，你还要过去？”

他挤出一抹温和的笑，“是不是怕我跟她旧情复燃啊？”

“燃你个大头鬼！”卓青鸾狠狠在他额头上戳了一下，“没有旧情，如何复燃？”

“那可未必哦！”

“别转移话题，休想我会放过你。你故意瞒着我，分明是怕我担心，怕我一直跟着你到南境，与你一同涉嫌。女人的第六感，关键时候还是管用的，我早就觉得这里面有蹊跷，若非跟上来，真的要后悔一辈子的！”戴南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复杂，虽然墨容琛百毒不侵，但是战场诡谲，敌人用什么招式，哪能预料？

更何况，这“劲敌”还跟他有颇深的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