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多日,跟三位军医也聊过很多次,曹军医为人自傲,在看问题的某些方面有些激进。
这是达到一定程度的大夫惯有的习性。
卓青鸾本也没怎么在意,但是赶上功治疾病的时候,大夫自身的品行和习惯就会被放大。
药方虽然是三人共同拟定出来的,但是是否有用还要看具体的效果。卓青鸾总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不过她是没探查过具体脉息的,也没法凭空而论。
墨容琛下令,将重病的几人抬着行走,继续缓速前行。
糟糕的事情接踵而至,服下药物两个时辰后,最早发症的兵士死了。
得闻消息的瞬间,曹军医连喊了三个“不可能”,满脸挂着不敢置信,更是吵嚷着要亲自过去瞧瞧。
愣是被五儿带过来的几个人给拦住了,“人已经埋了,连带着他用过的东西,曹军医若是不怕死,大可以将人挖出来查看。我等不拦着。”五儿的面色很冷,跟什么人久了,行为习惯都会或多或少的受影响。
卓青鸾的心口像是淤堵了泥沙似的,根本通不开。
她看向许军医,“不是说毒邪侵体,供上而导致下不通,排上而疏下即可吗?”按照三位军医的说法,三个重病的士兵服用第一服药之后,最慢两个时辰病情也该稳定住了。
可是三个皆高热不退,如今还死了一个。另外两个……已然垂死挣扎。
许军医长叹一声,“从脉象上探查,确实如此,我们三个的判断是一样的。”
曹军医和关军医皆点头。
曹军医已经从震惊中醒转过来了,“想必是此番毒邪积蓄过多,也是各自体质的不同,若是将我们的方子用在其余初有症状的兵士们身上,想必会有奏效。”
他还在坚持自己的思路想法?
卓青鸾简直无法理解,若是搁在小病小灾的事情上,你将病况作为行医途中的一次诊脉下药的小试探,倒也罢了。
可此番的事情明显关乎于兵士们的性命,下药之前要慎之又慎才是,明明遇阻了,竟还不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仍冥顽不灵的坚持自己是对的。
继续跟曹军医周旋,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卓青鸾直接怒目射向了五儿。
对视一眼,五儿瞬间看明白她的意图,待要阻止,她已经飞奔着,朝前方墨容琛的方向而去。
“卓军医!你再往前跑就是违抗军令!”
卓青鸾脚下不停,回头白了五儿一眼,“有种你就拉住我,拦着我别去救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你们将军被屁冲昏了头脑,你也不知道清醒吗?如今是保住我一个人远离病源就能了事的嘛?你也不想想,如果事态继续蔓延下去,任由病事发展,最后大军还能剩下几条性命?或许你们将军的性命都难以逃脱,等到无法控制的时候再让我着手准备,那可就真的晚了,你忍心让兄弟们白白添进去性命?留着一个活口,在战场上也可以杀一个敌人呢,两种死法,哪种更值?我是医者,在医人之前首先要学的就是保护自己,我都不怕,你们又怕个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