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白洲心里叹一口气,女儿红的酒是真实存在的,但这故事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像这样子在地下埋这么长时间,酒味应该就早挥发了,最多只剩下一点味道不正的浊水罢了。
果然,当陈秋蓉的父亲兴冲冲的打开第一坛酒的时候,脸色明显一愣,甚至还抱到灯下仔细的看一看,然后皱着眉头继续挖掘,一连打开几坛,全是这样的结果。
面对这样的真相,这个老实憨厚的中年人满脸的不解,陈秋蓉很聪慧,而且她也学过相关的科学理论知识,大概能明白怎么回事,只得走上去打着手势劝说安慰。
这可能是中年人最难过的一个时候了,埋藏了很多年的酒挥发不见,剩下的一点也有着馊味,很显然不能喝了。
不论陈秋蓉怎么劝说,她父亲脸上的落寞感总是很明显。
“这不是还有一点吗?”熊白洲走了过来,一脸笑意。
就这样,陈秋蓉和她的父亲怔怔的看着熊白洲把每坛剩下来的酒都倒在一起。
“差不多能有一大杯。”熊白洲点点头,端起酒坛子走进屋里,擦了擦坛口的泥土,然后把这点酒全部倒在杯子里。
这大概是熊白洲喝过味道最差的“酒”,甚至都不能算酒,水浑浊不清,甚至还有一股泥土的膻腥味。
“这个酒很珍贵,所以我就自私一点,自己独饮了。”熊白洲笑呵呵说道。
这个酒应该没什么毒,最多也是变质了,熊白洲不想让陈秋蓉父女尝试,万一有点什么情况去医院反而不值,自己仗着年轻力壮免疫力强,说不定能抵抗过去。
再说,这本就是给自己喝的。
陈秋蓉都来不及阻拦,熊白洲就端起这杯灰黄的泥酒,坦然的灌进肚子里,眉头舒坦,没有一点嫌弃的表情。
当然,真实情况是熊白洲在凭着自己强大的韧性压抑胃里的呕吐感,这个酒已经没有半点酒味,但却从胃里泛出一种变质水的味道。
不过谁让自己贪心,这个人也想要,那个人也想得到,不付出一点东西,显得自己太混蛋了吧。
陈秋蓉眼睛全是泪水,熊白洲把胃里的翻涌强行压下去,然后才笑着说道:“酒很有意义,现在就一起吃饭吧。”
一顿饭吃的安静温馨。
不过熊白洲依然打破了这个气氛:“问你父亲愿意去粤城吗,工作我可以安排。”
陈秋蓉打完手势后,陈秋蓉父亲摇摇头。
“他说要等那个女人回来。”那个女人就是陈秋蓉的母亲。
“那你和他说,你的学杂费不用他操心。”
陈秋蓉的父亲又摇摇头,打着手势,陈秋蓉翻译道:“他说谢谢你,但这也是父亲的责任和义务,想要照顾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陈秋蓉说道最后,脸蛋红红很漂亮。
吃完饭陈秋蓉在整理东西,但熊白洲却觉得困意上头。
“不会酒精中毒吧。”
陈秋蓉要去医院,熊白洲却摆摆手:“这样会让你父亲担心和愧疚,我搬几张椅子睡一觉再说,院子里环境就不错,鸟语花香,沁人心脾。”
就这样,这张院子里多出一张简易的床和被褥,陈秋蓉父女都劝不动固执的熊白洲,他们以为熊白洲是守规矩,其实熊白洲只是喜欢这个环境。
“白天有光,夜晚有星,水中有鱼,天空有飞鸟,在这善变且繁华的世界,难得还有这种舒适的感觉,真好!”
熊白洲静静的想着,晚风透过窗棂在小院里盘旋逗留,在安宁和静谧的念想中,熊白洲舒适的进入梦乡。
半夜时分,陈秋蓉担心熊白洲睡不好,走过来捡起果然掉在地上的薄被,又轻轻盖在熊白洲身上,脸上一片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