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围在秦碧柔身边,脸色讪讪道:“秦夫人,您看我家蕊儿都已经这样了,您赫家准备何日迎娶啊?”
秦碧柔冷眼相待:“不过是一个妾而已,寻个日子抬进来也就是了,哪里还用得着迎娶?”
那妇人顿时便抓住秦碧柔的胳膊,道:“秦夫人,我家蕊儿是正正经经的清白身子,如今被你赫家的少爷污了身子,你不能这样待她啊。”
“瞧瞧你这般胡搅蛮缠的样子,你这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再者说,我的儿子本就是卧病在床,眼下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只怕和你这贱女儿脱不了干系。本夫人不追究你的责任倒还罢了,你倒说起这些来,真是不知害臊!”
秦碧柔的话音刚落,一个清亮的声音自楼梯口响起:“秦夫人,你这般处事,当真把赫家的名声放在眼里了吗?”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赫云舒面色冷肃的站在那里,正盯着秦碧柔看。
秦碧柔心神一凛,觉出了不对劲,她扬手指向赫云舒,道:“是你!是你对不对?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赫云舒冷笑一声,正欲说话,便觉得肩膀上多了一些重量,她回身一看,是父亲。
赫明城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之后,他缓步上前,看着秦碧柔,道:“秦氏,今日之事,你可知罪?”
闻言,赫云舒垂眸不语,她素来知道父亲的心软,为了维护秦碧柔等人,今日这件事只怕又是不明不白地结束,也罢,以后她再多费些心思也就是了。如今,她并不想忤逆父亲的意思。
而秦碧柔听到赫明城的话,却是冷笑一声,道:“罪?我何罪之有?”
赫明城眸色冷厉:“若是我饮下了你命人送来的茶,今日这两出闹剧之中,该有一个是我吧?”
听到这话,赫云舒一愣,为免父亲中招,她已经换掉了那人送去的茶水,却不料,父亲早有防备,根本没有饮下那茶水。由此看来,最近赫府中的骚动,父亲并非全然不知。
秦碧柔没料到赫明城早有防备,顿时慌了神,不知赫明城还知道些什么。可想到自己诰命夫人的身份,她突然有了底气,厉声道:“赫明城,你休想构陷于我,如今你是一品大员,我也是陛下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你无权责问我!”
赫明城冷然一笑,道:“你放心,我会将这件事奏请陛下,请他定夺的。”
刚才与秦碧柔纠缠不休的那妇人顿时就朝着赫明城奔了过来,急声道:“赫大人,您不能这么待秦夫人啊。”
众人愕然,方才她还恨不得撕吃了秦碧柔,眼下倒是求起情来,当真是滑稽。
赫云舒听了,只冷哼了一声。这重利的妇人,果真是不可理喻。
赫明城神色未变,显然是将一切已经了然于心,他瞧了那妇人一眼,道:“你是觉得秦氏若是败落,你的算盘便失算了,不是吗?我赫家既是举行宴会,自当全心准备,况且隔墙有耳,刘夫人只怕是忘了这话。早前,你算计的对象是我,对吗?”
那妇人顿时白了脸色,她原本还想趁着赫明城什么都不知道糊弄一番,现在,可是什么都别想了。她与女儿躲在那里所说的话,竟然已经都被听了去。
围观的众人听了这话,顿时对秦碧柔和这妇人嗤之以鼻。
赫明城回身,冲着众人微微低头,道:“今日府中出了这许多事情,污了各位的眼睛,请移居别院用饭,这件事,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众人既然来了赫家,便知道赫明城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因此对于他的承诺,众人深信不疑。尔后,众人在家丁的指引之下,去了别院。
赫云舒亦随着下去,安抚众人,出了暖阁没多远,就碰到了任美目。
任夫人快走几步奔上去,压低了声音说道:“美目,你没事吧?”
任美目眨了眨眼睛:“母亲,我不过是去买个点心吃,能有什么事呢?”
如此,任夫人的一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赫云舒近前,悄声道:“任夫人请放心,美目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子,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任夫人笑笑,便知道今日的确是出了一些事,而且是赫云舒帮了忙,忙感激的一笑。
赫云舒回之一笑,道:“你们且去别院安坐,我去去就来。”
任美目忙点点头:“云舒姐姐,你去吧,你说的这家铺子的点心很好吃,我很喜欢吃。”
赫云舒笑笑,之后便离开了。
待她重新走上二楼的时候,赫玉威和那个叫刘桃蕊的女子已经过了药劲儿,此刻,二人皆跪在赫明城面前。
秦碧柔亦是面如土色,腿抖如筛糠。
一片寂静中,只听得赫明城缓缓开口,到:“从今日开始,你们便不再是赫府的人。至于你们去往何处,自行决定就是,与我无关。”
赫云舒脚步一顿,没料到父亲这一次居然下了这样的狠心。
这时,一个寒意凛人的声音自楼梯口响起:“赫大人,今日这件事,你只怕还差本皇子一个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