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赫云舒一直打量着王铁虎,发现他的确是没什么坏心眼儿,心里的警惕这才一点一点放松。
吃罢饭,王铁虎便把几人送到前面寨子里的房间安歇,之后便离开了。
赫云舒走进云松毅的房间,道:“外公,您是怎么把这王铁虎给收服的?听表哥说,您给他讲了自己从军的事情。”
云松毅点点头,道:“太平盛世,要不是生活所逼,谁愿意落草为寇呢?这王铁虎啊,也是个苦命人,从小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但挺知道感恩。村里地势低,百姓频频遭水灾,没有饭吃,他就带着他们到了这凤华山上,打猎、开荒,有时候也会劫一些人。不过这王铁虎啊,本性不坏,每次劫了人捆上山之后都要先了解一番,如果知道是好人,就会放人,如果是些贪官污吏,为富不仁的人,就会劫财。说起来,不过是被生活所逼,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
“外公,您可真有本事。”赫云舒竖着大拇指说道。
云松毅笑笑,道:“你这是在夸外公吗?”
赫云舒笑着点点头,道:“是呀。”
云松毅笑着,满脸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尔后,二人又说了一些话,之后赫云舒便回了自己的房间睡觉。
第二日,赫云舒醒的很早。她起身去外公的房里,发现那王铁虎已经到了,正给外公端洗脸水。
见赫云舒来,那王铁虎一脸笑意,露出一口白牙:“妹子,你来看咱爷爷了。”
赫云舒点点头,应了一声,之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云松毅擦了把脸,看着王铁虎,道:“铁虎,你坐下,我有些事要与你商量。”
见云松毅的神色不寻常,王铁虎忙坐了下来,背挺得直直的,双手放在膝盖上,身姿端正如小学生,两只眼睛眨也不眨,毕恭毕敬的看着云松毅。
云松毅开口道:“铁虎,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王铁虎面露苦色,犯了难:“爷爷,我也知道在这山上不是长久之计。特别是有一些乡亲年纪大了,在山上生活不方便,还有一些小伙子二十好几了娶不上媳妇。可乡亲们原来的房子都被水淹了,就算是现在下了山,我们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再说了,我们在这凤华山上好多年了,官府都派兵围剿我们,我们一下山就会被官府抓去坐牢的。”
云松毅沉思片刻,道:“这样吧,铁虎,我能遇上你,也算是咱爷俩儿命里有缘。我会跟这里的地方官说一声,让他找出一块地来作为你们建村子的地方,至于造房子的钱,之后我会让人送来。而且,只要你们以后不再抢东西,和官府相安无事,官府就不会找你们的麻烦。在房子没有建好之前,大家就先在山上的寨子里生活,如何?”
王铁虎一拍大腿,道:“要是能这样,那可就太好了。可就怕这里的县太爷刘大人不答应啊。”
“没事,这件事我会去说的。”
这时,赫云舒开口道:“其实,这山上的很多东西都很独特,比如野兔、野鸡、野菜和菌类,这些都是城里人爱吃的东西,如果能把这些东西拉到城里去卖,也能换不少的钱,这样,大家的生活就不用担心了。”
有道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教会他们一些本领,可以帮助他们以后更好的立足。
闻言,王铁虎眼睛一亮,道:“爷爷,您只要帮我们找块地就好了,建房子的钱算我欠您的,等我设法赚了钱一定会还给您的。”
云松毅笑着点点头,道:“你能有这份心就好了,铁虎,你可真是个实诚孩子。”
王铁虎也咧嘴笑着,道:“爷爷,等我安顿好了乡亲们,就去城里找您,在您跟前尽孝,报答您的恩德。”
在他看来,乡亲们都是他的恩人,云松毅有意安顿他的乡亲们,就是他恩人的恩人,恩上加恩,这份恩德,就算是他一辈子当牛做马也报答不了。
就在这时,有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一看到王铁虎,顿时抓住了他的袖子,急吼吼地说道:“铁虎,不要再听这些人胡说,官兵们都围在山下了,来了好多人,都拿着刀,你快去看看吧!”
闻言,王铁虎神色剧变,他摇摇头,道:“不会的!”
赫云舒心里一个咯噔,官府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可真是坏事。若是这些人认为他们和官府串通一气,想要下山可就难了。
云松毅上前一步,道:“铁虎,你先不要出去,我去看看。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说着,云松毅拔腿就要出去。
这时,刚才来的那人顿时抓住了云松毅的袖子,对着王铁虎大吼道:“铁虎,不能让他走啊,他这分明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跑掉,然后再抓了我们!他一走,我们都会死的!”
听到这话,王铁虎一脸凝重,一边是对自己有着养育之恩的乡亲,一边是自己刚刚认下的情深意重的爷爷,一时之间,王铁虎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