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桥皱皱眉,道:“不必了,让他进来吧。”说罢起身擦了一把脸,好叫自己精神些。
一时容子奕款款而入,甫一见到枫桥,未作寒暄便开门见山道:“请先生送我回皇城。”
昨日才说要在琦兰苑尽力,今日又说要回皇城,这东秋妃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枫桥不由大诧,道:“你这是说的什么糊涂话?”见容子奕一而再地挑战自己,枫桥不由有些怒意,道:“你别以为我到现在还没想透,昨天你想要让核桃不再陪客我已经容了你了,今天你可别得寸进尺!”
容子奕看住枫桥,道:“昨日我确是与先生兜了圈子,可今日却并非得寸进尺,只因情势有变。我今日所言乃是为琦兰苑筹谋,还请先生明白。”
容子奕这番话所言非虚。这些日子容子奕已推敲出一些足以拿捏住枫桥事,只是还缺些证据。容子奕原打算再用几日坐实了自己的推测,好叫枫桥受他的摆布送他回去,谁知昨夜却碰见那醉女、还叫她认出自己面生。容子奕虽事先有些防备,又得了核桃相助顺利脱身,但既是被人点了相、恐怕还得尽快离开才是。他静思过来龙去脉,既是有人胆敢从女帝眼皮下掳了自己去,景允于情于理必当追查。如今离春宴十几日过去,景允也当差不多该将搜查范围扩至兰城来了。须知被景允找到虽是回到皇城的一个方法,但容子奕若想保住自己与王府的声名、想回到王府而不是宫中去,便不能在这样的琦兰苑被搜查到;而枫桥若想琦兰苑还可安安稳稳的、想自己的人头还能在脖颈上,便不可叫容子奕在琦兰苑被搜查到。
然而枫桥并没有认真思考容子奕所言可有何深意、只沉浸于昨日容子奕戏弄了自己的愤慨中。听见容子奕承认他并非真想要出来伺候客人,他心中一松,挤出句狠话道:“我早与你说过,既然来的此处,便回不得以往处了。”
容子奕知道如枫桥般的市井之徒,不到火燎眉毛时不会合作,便并不接话,只道:“既是先生还未想透,我便先回房了。”说罢顾自转身去了。
枫桥望住容子奕的背影,冷哼一声,重新躺卧回床上去。
迷迷糊糊没睡一会儿,房外传来一阵喧闹声,一个侍奴跌跌撞撞地跑来,连道三声:“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
枫桥腾一下从床上坐起身,急急问道:“说事!”
那侍奴上气不接下气道:“官府、官府拿着画像来…来搜人,还说是奉了陛、陛下旨意!那画像上的人就是、就是小桥公子!”
枫桥一面茫然,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怎么会……”联想起早些时候容子奕来说的那些莫名的话语,枫桥不由冷汗涟涟。
这东秋妃,竟是如此神机妙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