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桃挑一挑眉,道:“男女之间,用点小计怎能算诓?乃情趣尔。”
听核桃绉文,容子奕淡淡叹道:“月白果然良师,你才跟她学了几日,倒比跟我几月进益的多。”
核桃嘿嘿一笑,笑罢切切道:“不说我了,说说你。”压低声音,核桃问道:“可还记得,我在三凰庙里偷看了殿下写的心意?” 向容子奕凑近些,他复问道:“如今你可还是不想知道殿下如何愿你?”
容子奕一惊,亟亟问道:“她写的,是我?”初回王府时容子奕曾与景离有一回口角,他胡诌了景离盼望乐意之回来的心意,却不料被景离自己认下乃是她书在三凰庙里的愿望。容子奕于是以为景离对乐意之心重,乃至于连盼望他的心愿都要淬了毒保护起来不为旁人知,较之对自己的不管不顾,如此对乐意之的周全回护很是叫容子奕心伤。然而而今听核桃所言,容子奕过往所以为的原来也并非全部的真相,景离想要回护的原来乃是自己?
核桃点点头,道:“前头几条倒是没有你的名字,但最上头那条,和你的落款是一样的。”回忆一下那彩条上的字,核桃用手指在空中敲了两敲,道:“‘秋郎’,可是你的昵名不是?”
头一回被景离以外的人念出这个名字,容子奕不由有点羞怯,只是默认了。
“我猜的果然不错。”核桃坏坏一笑,道:“要不要我将殿下写了什么背一背?”
容子奕其实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但素来奉君子之道的他仍是不肯冒犯了景离,便摇摇头,道:“不了。”眸中微微闪过一丝光芒,他接着道:“我待她亲口与我说。”
核桃啧啧嘴,道:“是了,这些情话还是要叫情人说出来才有意思。”拍一拍容子奕的肩膀,他接着道:“这男女情趣你学的挺快啊,正所谓孺子可教也。”
见核桃形容嚣张,容子奕拈起茶杯轻饮一口,淡淡道:“你莫非不晓得,月白的婚事乃是由我做主。”
核桃闻言,立时收敛了神色,公子长公子短地告起饶来,容子奕只顾自喝茶不语。
一时月白入来摆膳,因为容子奕仍在调养身子,菜色皆是些汤汤水水不沾油星的,核桃只看一眼就瘪了嘴。
月白瞥他一眼,道:“这些都是专门给主子用的,你的我已放你房里了,自己吃去吧。”
核桃闻言喜笑颜开,在月白身旁缠了一会儿便去了。
山花伺候着容子奕净了手,摆上碗筷,道:“主子请用。”
于是容子奕照常举筷,月白照常布菜,而山花虽照常在一旁伺候着给月白打下手,眼神却是不住地往桌上景离特别嘱咐的那道药膳上飘。
顺着山花的眼神看过去,容子奕仔细打量起那药膳。今日送来的乃是道用滋补药物炖的米粥,米粥下头垫着用细绳绑了一排细竹制的托盘,显得整道膳食清新野趣。忽而,容子奕察觉到其中托盘中的一根细竹上头的绳结似乎与别不同、乃是个活结,便伸手去拨,果然那根细竹轻轻脱落下来,掉出里面一个手指大的纸卷来。
容子奕拈起那纸卷,指一指一脸如释重负模样的山花,问道:“这些日子每天送来的药膳,可都是殿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