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离自是知道答案,可却是不答,只挑一挑眉看住容子奕。
反握住景离的手,容子奕道:“殿下知我,当知我并非在意这些。能被殿下回护做一回‘小白脸’,其实我很是欢喜,但我却也有回护殿下的心意。猫狗尚能护主,可见无论身份能力,总有回护自己心爱之人的能力。虽然我如今不能为殿下献计,可我却仍想为殿下尽心。若是陛下有什么冲着我的刁难,还请殿下能容我皆领受了、让我来回护殿下。”便是三岁小儿都知顶撞皇权的下场是什么,容子奕自是不愿景离再为自己行冲动之举。
景离微微蹙眉,道:“可是……”话风犹疑,似乎并不愿应允。
容子奕却是坚持:“还请殿下莫要夺了我对殿下尽心的权利。”
容子奕将话说到了如此,景离唯有点头允了,道:“只是若涉及性命,你切不可领。”加重手中握住容子奕手的力道,她柔声道:“不可以离开我。”
容子奕面上浮起一抹笑意,道:“是,谨遵小殿下旨意。”
一时乐意之来了,一抬眼见到容子奕不由微微变了脸色。其实他早知容子奕昨夜在景离殿中留宿,然而亲眼看见容子奕与景离两个春风满面的模样,乐意之便是再宽宏也不由生了几分嫉恨。携着几分生硬互相见了礼,三人正要出发,景离却忽而止住步子,吩咐雨霁道:“拿粉来。”
景离素来不爱粉黛,从来不愿涂脂抹粉,雨霁不知她怎的忽有此念,却不敢多问,只答应着速速去取了粉来,另吩咐一个管事去取铜镜。
对镜施粉,景离将自己红润的面色掩作苍白、连樱唇亦盖作粉白的颜色。捎带手将容子奕也扑个病妆,她口中道:“本王告病,秋郎中毒,可不得如此才像样?”
把用完的粉往雨霁手里一扔,景离拍拍手上的余粉,容子奕正欲取个帕子为她擦一擦,却被乐意之抢了先。如此收拾好了,三人便正经出发一同往正厅中去。厅内,一袭便装的女帝景允端坐于正厅主位上,大司空言雨礼立于一旁。
“见过陛下。”由雨霁搀扶着,景离向景允行一礼,乐意之与容子奕跟在她身后,亦曲身行礼。
见景离这副苍白形容,景允不由一皱眉,赶忙赦了她礼,景离便谢了恩携二子落座。
微微垂首,景离恭谦问道:“陛下怎么亲自来了?”音色里几分虚浮,仿佛身子已虚弱不甚。
“言卿今日泪汪汪的说要来探你,你们一场同僚她尚是如此,我身为女兄又怎能不来?”景允蹙着眉,道:“昨日尚且好好的,怎么今日便成了这样?”
女帝这番言辞虽没有什么偏袒,然而却把话头留给了景离,这叫本就还立着的言雨礼在气势弱一头的景况下又失了先机。
景离低低讪笑一下,道:“劳陛下挂心了。府中出了点事,一时火气攻心罢了。”
女帝追问道:“哦?什么样的事,把你气成这样?”
景离叹一口气,道:“家丑臣妹本不愿提,可既是陛下问了,臣妹不敢瞒陛下。”顿一顿,景离又叹一口气,方道:“陛下亲赐给臣妹的秀子秦氏,竟然在府中私通婢女,而这婢女,”景离抬眼看向言雨礼,眼神中透出一股冷厉,“竟是言氏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