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兄弟当然听得出来这是借口,却还要装作恍然的模样,大夸太子远虑。
见对方始终不肯交代,魏安远晃了晃手腕,“近来,本王找了不少大夫,却都一直不好这手伤,早前被大周的那群人伤了之后便落下病根了,你们说,这仇本王该算到谁的头上?”
心下一惊,周云川咽唾沫的动作卡壳了,硬是被自己亲生的唾沫呛得咳嗽了好几声。
周云成见状,赶忙接过话茬,“殿下,我朝跟大周之间的战事已经平稳,现下跟咱们相处较好的是青穆王爷的大周,而非原本的大周。此番的仇究竟算在谁身上,待青穆王爷和大周皇帝解决好内部矛盾之后,就轮到我等上手了,到时候还愁报不了您的仇吗?”
“是吗?”魏安远语气凉凉的,脸上的笑容依旧挂着,“适才提到婚宴,本王倒是想起一事,周小姐的嫁妆可准备妥当了?”
“自然。”周云川大着舌头道。他近日心情抑郁,常常以酒度日,现下还不至于意识不清。
“嗯,将军府的嫁妆就是不同凡响……”他一字一句,语调极为古怪。说的周家兄弟俩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毛。
半晌,魏安远起身,走到门口时顿住了,“从前的事情本王可以不计较,但本王的伤不是白受的,你周家女儿嫁过来,该有的荣誉本王都会给,旁的,就不要再奢望了。此后将军府若敢行半点与违逆本王意愿之事……你们已将景王得罪了透彻,若再脱离本王的庇佑,朝中还有谁敢给你们薄面?”
周家兄弟皆跪在地上,“臣等不敢。”
他们用的是“臣等”而非“下官”
听闻太子来了,周岚杏好一顿梳洗打扮之后准备过来见上一面,刷个存在感,结果刚走到门口就见到迎面出来的太子,正欲行礼听到他说了那样一番话,毫不避讳。
周岚杏脸直接紫了,站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直到魏安远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看都没看她一眼,周岚杏整个人跌坐在地上,一行眼泪从脸际划过,凉凉的。
唐暖每天的生活十分惬意,早起给老夫人问了安,就去大夫人院子为她把脉,陪着母亲聊聊天,侃侃大山,回到院子吃吃喝喝玩玩,偶尔抽出个午睡的时间出门到私宅看一看周云泽,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这天,不速之客唐柔到来,唐暖的安宁苑,蓬荜生“灰”。
唐柔没有带丑丫头,而是跟唐颜一起过来的,美其名曰姐妹们互相串门,一进屋就四处打量,语气不善,“二妹,自从母亲执掌了中馈,你这小院子里的东西倒是越发的丰富了。都快赶上我那安雅苑了。”
从前二姨娘执掌中馈时,唐柔院子堪比公主的内院,各式新鲜的东西似乎每天可这劲儿的换。唐暖和唐颜的就相形见绌了。
唐颜状似听不出话里的嘲讽,故意替唐暖说话道,“大姐不知道吗,二姐院子里的各式布置都是从前皇后娘娘赏赐金银之后填办的。”
提起皇后娘娘的赏赐,唐柔当然记得,领赏那天她还在宴会上出了丑。
“二姐很会钱生钱呢,用一部分的金银在外面……”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口误了,唐颜猛地刹住嘴闸,却还是被唐柔听了去。
……很好,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该交代的也都交代完了。唐暖自动看向唐颜那个小小玛丽苏,默默的勾了勾嘴角。
只怕,唐柔知道她在外面做生意,又要不安生了。
不过,这样倒也好,唐暖顿生一计,玩心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