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莹只在外室站了会儿,正要往内外室间隔处走的时候,目光被桌子上的一个琉璃盏吸引住了。
这琉璃盏很陌生,记忆中从没在王爷的屋子里见过。琉璃盏的颜色不下十种,是个狼头的模样,狼口大张着,上下两排獠牙雕刻的十分清楚,乍看狰狞可怖,细看却是有讲究的。
云莹脚步靠近,手也不自觉的触碰到了狼形琉璃盏,可是,就在触碰的瞬间,那琉璃盏发出剧烈的响动,颤抖着朝桌边移动,仿佛被什么东西驱使着似的,任凭云莹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回扳,都不起任何的作用。
很快,琉璃盏便运动到了桌子边缘,即将掉下来的瞬间,门开了,虎英陪着唐暖进屋。
开门的瞬间,啪嚓一声,琉璃盏落地,摔了个粉碎。
魏长煦应声醒来,一个猛子坐直了,双目瞪得老大,处在最中间位置,云莹的处境十分尴尬,忙跪向了魏长煦的方向,云莹接连磕了三个响头,“王爷,云莹不是故意的,是这琉璃盏自己要落……总之,云莹并没有碰它啊王爷。”
虎英几乎要跳脚,“你知道这东西有多重要吗?”外面院子洒扫的小厮们,闻讯凑上来,围聚在门口看热闹,见到地面上碎裂成渣的琉璃盏时,面色都变了,同情的看向云莹,那眼神像是在说:好人一路平安?no!是‘一路走好’
“这琉璃盏里,放着的都是主子的军中要务,我平日里都不敢乱碰的,你到底是何居心?”
云莹脸唰的一下子白了,“这,当真是此物自己掉到桌下的啊!”
唐暖走上前,从云莹的腰带之间抽出了一个小纸片,打开,赫然是半张书信的碎片,上面有几个大字:斩草除根。
琉璃盏摔破,里面的东西也落了满地,其中有一些是被撕碎了的碎片,落在云莹腰间裙摆上的便是碎片之一。
人赃并获,还是当场抓的现行,云莹就算长了一百张嘴,也没办法替自己辩白。
大宅院里做丫头的,“手脚干净是最基本素质”,像云莹今天的表现,可以被定义为手脚不干净且思想也不干净。
窃取主子重要信息,这事儿可复杂了,“云儿,还不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何人派过来的?竟敢打着照顾王爷的旗号,窃取军中要务!”
“云儿是我派来的。”一道声音从门外响起,周秀缓慢着步伐走了进来。
迈开步子进屋的瞬间她还犹豫了一下,随即坚定的走了进来。
魏长煦对上周秀目光的一刹那,整张脸都黑了。他跟周秀多年相处“融洽”。对于各自的冷漠,却也是有默契的,比如:从来不踏足对方的屋门一步。
早前,魏长煦着急寻找唐暖的时候,就曾冲进周秀的秀荷院,如今,周秀竟然也登门了。
“云儿乃是我派过来照顾王爷的,怎么了虎英,你有意见?”
虎英当即垂下头,“小的不敢。”
魏长煦下床,披好披风走了出来,“周王妃如此说,是要护着这丫头了?不过就是一丫头,本王杀了剐了都可以……”他眸光闪烁,突然换了语气道,“但若是周王妃说上句求情的话,本王或许可以考虑,网开一面。”
他突然这样莫名其妙的给机会,倒是把周秀逗笑了,“是吗?王爷今儿还真是给我面子,不过你会错意了,既是从我院子里出来的丫头,犯了错便要交给我来亲自处置。人,便交给我吧,若是王爷不放心,便在你这锦竹院当场施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