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长煦还好。”
“柳萌今日一大早已被送出了城,她这一走,可就赶不上你纳侧妃的婚期了,太后也曾想着要替她说话,但是……”
“陛下,找长煦来,就是要问这些吗?您看着长煦长大,当知长煦的心思,卓婷玉和柳萌并非长煦愿意娶的,可既然陛下降旨,您愿打,她们愿挨,长煦也没什么可说的,趁着这次的机会,长煦不妨跟陛下撂下句实话,这两个人入了景王府,好吃好喝的不会少,但更多的,不可能了。她们最好不要上赶着爬我的床,否则,哪只手碰到的,长煦便砍掉哪只手,绝无虚言。”
“你?!你究竟是对她们不满,还是对朕不满?”
“原来陛下找长煦过来,便是要问这个。”魏长煦的模样,十足十一个生着闷气的小孩子,憋着满心的自尊心,傲娇的挺在原地不肯服软,“您不如直接问长煦,为何没来由的突然派人调查后宫里的妃子,还是落寞并且不成气候,名字里都带有‘沛’字的妃子。”
“你现下手中的人,多半是当初朕放在你身边的,他们要做什么,在做什么,怎么可能逃得出朕的眼睛?当日你重伤,朕的话,你都听到了?”
没等到魏长煦的回答,皇上开始自说自话,“左右也是要告诉你的,虽说现下时机不对,但也无妨,既已知晓,今后便常来御书房吧,朕多教教你如何运筹,来日方能执掌天下。依朕看,先从……”
“陛下!”魏长煦冷声打断了对方的话,曾经挂了满脸的敬意去了大半。
“怎得还叫朕‘陛下’?”他起身,行至魏长煦身边,将声音压到仅一人可闻,“该叫一声‘父皇’才是。”
魏长煦轻笑出声,笑声满是轻蔑,“抱歉了陛下,长煦一直以来,自视为没爹没娘的孩子,改变来的太突然,长煦还接受不了。这几日长煦在家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在想,真的找到了亲爹,未必比原本没爹没娘的时候日子更好,既然如此,长煦还找什么亲爹呢?倒是想多问陛下一句,长煦的亲娘是否还活着,还请陛下能够解惑?”
话说的温婉,意思却基本表述明白了:经过几天的慎重思考,他压根不想接受魏真这个亲爹。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长煦知道。长煦不仅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还知道为什么这么说。若近来的事情都没有发声,您还是长煦的皇帝伯伯,那么您对长煦有救命之恩,有知遇之恩,有培养之恩,数恩并重,值得长煦为您拼杀上战场,守护您的江山,值得长煦忍气吞声,收下您一时兴起赐的两个在长煦看来并没有哪里好的女人。。。”顿了顿,魏长煦似笑非笑的看着皇上,继续道,“可若皇上执意让长煦叫出那个称呼,便是让长煦承认自己是有亲爹的,并且这个亲爹多年枉顾长煦的意愿,按照他所料想的一切,按照他所筹划的一切安排着长煦的左右上下,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这位亲爹可曾想过,他所做的这些自以为对长煦很好的安排,长煦是否喜欢?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不喜!欢!”
魏长煦的情绪抵达了崩溃的边缘,他竟然直指着魏真的鼻子,说“你”,那声嘶力竭,那痛苦发泄都是真的,实实在在的。
魏真当场就愣住了,眨巴着两下眼睛,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跟他多年无数次想象的认亲场面不同,太不同了。
……长煦不是应该投入朕的怀抱,像男人一样的,像普通父子一样的互相给予温暖吗?长煦不是应该对朕说一声:父皇,这些年辛苦了,吗?
这些都没有还不说,他怎么会突然这般态度?
父子俩的事情还没有掰扯完,袁公公推开门走了进来,“陛下,太子殿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