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无能,让小姐挂心了,您尚在病中,还要忧心奴婢家中的事情,奴婢实在是……”
“其实,你和绿萝都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跟在我身边的,咱们一步一步,从没钱到渐渐赚到钱,那喜滋滋的感觉我现在都还忘不掉,但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多了,照顾不过来了,心……也散了。”
冬竹手里的巾子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心猛地沉到谷底,她知道,她的愚笨是斗不过小姐之聪慧的,她就知道,自己的笨拙言行定逃不过小姐的眼睛。
“小姐,奴婢,奴婢该死。”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认错的话,她却再也说不出更多了。
唐暖苦笑,“若非有人提醒,我恐怕还被蒙蔽着,我不是没提醒过你,有难事儿你可以跟我说,投向母亲也并非不可以,但是你何必瞒着我?母亲都是为我好,这个我知道,她做的事情也不会伤及我太多,你有什么可瞒的?”
“可是……是大夫人。奴婢知道这样说小姐未必会信,奴婢不过一个小小丫头,奴婢又能有什么主见呢?”
“你是想说,都是母亲不让你告诉我的吧?没什么不信的,我信。但事情的根本不在于此。我痛心的是,发生事情的第一时间你没有告诉我,怎么,我这个做主子的不值得你信任吗?”
冬竹涕泪横流,“小姐,大夫人毕竟是您的母亲,奴婢知道这些日子您跟大夫人之间产生了隔阂,但数月前你们可是关系尚好的母女,那会儿奴婢跟您说什么,您能听得进去吗?您会信吗?大夫人不止一次的找奴婢,逼迫奴婢将小姐的一言一行传禀过去。奴婢不肯,她就趁着小姐不在,通过各处找奴婢的麻烦,最后竟将心思动到了奴婢家人的身上。”
捡起地上的巾子,放在手里搅弄着,“奴婢不是没想过告诉您,但那要冒多大的险啊……最最关键的是,您那会儿人不在京都,而在酉阳郡,奴婢……”
……果然,是她去酉阳郡那段日子出的事儿。
唐暖叹息,“册子的事情,送到母亲那里之后,你可还问过进展?”
冬竹头都不敢抬,也没脸抬,“奴婢尝试问过,但是册子送到夫人手中之后,她便不再跟奴婢联系了,所以,奴婢也没有消息。”
“你家里的事情,都解决了?”
“回小姐,都解决了。”
“那就好。”
“小姐,奴婢不敢求得您的原谅,奴婢……”
“我最近事情很多,现在还忙着发烧呢,没空饶恕你,再者说了,进王府之后,只怕咱们也没什么机会再见了,以后你就好生珍重吧。”
冬竹绝望的抬起头,唐暖话的深意很明显,她不会带冬竹去王府了。
那么留在丞相府,她曾经为了帮大夫人吃里扒外过,大夫人的性子,怎么可能还重用她?剩下给她的,就只有一条路了。
“小姐,奴婢,奴婢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奴婢都是被逼无奈,若奴婢是无家无口之人,奴婢定不会被人要挟,还望小姐看在奴婢侍奉了这么久的情分上,绕奴婢一次吧?给奴婢留一条活路。”
“活路,死路,都是你自己选的,在答应母亲的那一刻,你就该想到有今天。”说了太多的话,唐暖嗓子干的难受,咳嗽两声,道,“我曾想过要怎么好生整顿整顿你的,但人在病中,难免会心软,趁着我心软,自己滚出安宁苑吧,别再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