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和她父亲一样,生怕自己当众,尤其是当着眼科医生的面,揭了她的老底吗?许攸恒的内心,又纠集了一帮愤怒因子,协同沛煜,一起把他推到桌前。
程阅馨在母亲身边坐下,尔后,指了指自己和哥哥中间的空位,说,“许先生就坐我旁边吧,咱俩一会儿好说话,至于沛煜嘛……”
她原想指使对方坐去舒蔻身边。谁知,许沛煜毫不犹豫的在她和程宇棠的中间坐下,特意把舒蔻身边的位置,留给了许攸恒。
她收紧裙摆坐下时,还故意冲程宇棠挤出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
“你……”程阅馨蹙紧眉头,算是看出来了。她和自己一样,都是想来搅局的吧。
只不过,她针对的是舒蔻和舒家父母,而许沛煜针对的,明显只有她一个人。
然……
许攸恒并没有领妹妹的好意。他在桌尾,和舒蔻隔着一个空位的地方坐下。
仅管这里,不得不时时刻刻面对令他厌恶的程阅馨,但至少不会让嗅到舒蔻身上的气息,那种总是让他意乱情迷,恍人心神的特殊气息……
*
不得不说,因为许家兄妹俩的到来,让餐桌上原本不太良好的气氛,变得越发的抑郁和沉闷。
除了双方父母,偶尔会你来我往的客套一下。
沉默,像病毒在每个人的中间蔓延。
无论侍应生端上桌的菜肴有多精美,好像都无法勾起人的食欲。
程宇棠深恶痛绝的瞪着妹妹,觉得是她搞砸了自己精心安排的午饭。
而程阅馨则满不在乎,一直定定的注视着许攸恒,犹如他是一件价值连城,需要好好掂量的出土文物……
这桌上,最痛苦,最如坐针毡的人,莫过于舒蔻。
因为,她几乎是在两个男人的战争中,苟延残喘。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也没有炮火,只是不断用凌厉的眼神,相互威吓,相互厮杀的游戏。
但其惨烈程度,丝毫不压于任何一种肉博战。
从侍应生抬上第一道主菜,从程宇棠体贴的帮她夹来第一块排骨开始,舒蔻便不得不一遍遍接受战火的洗礼,一遍遍经受许攸恒毫无缘由的狂轰乱炸……
最终,她忍无可忍,放下碗筷,怒目圆睁的瞪着许攸恒。
那冷漠的眼,那阴戾的脸,还有他那抿成一条直线,刻薄的唇,无一是在对舒蔻说:滚回你的美国去结婚,滚回你的美国秀恩爱!
这男人……这男人是不是疯了?舒蔻咬牙切齿,他自己胳膊上,左一个右一个的吊着不知多少号的女人,上这儿来吃得哪门子的醋?
这时,早就看出端倪的沛煜,探前身子,隔着程宇棠问道:“舒小姐,你的手没事了吧!”
“呃?”舒蔻一怔。
“那天晚上,你的手不是被我哥的车窗夹到一下吗?”沛煜浅浅一笑,一语道破。
“你……你哥!”舒蔻不由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