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意外失明时,也如是。
就是在处理姐姐的后事,直至葬礼上,舒蔻也没见过父亲掉一滴眼泪。
可如今,屡屡的不幸还是击垮了女儿眼中的这位硬汉。
“爸,我……”舒蔻迟疑了一秒,觉得必须在父母和许攸恒之间,做出一个艰难的抉择,“我向你发誓,我以后都不会再和许攸恒……”
“蔻蔻,”舒父突然开口打断了她,语气祥和而慈蔼,“你喜欢谁,不喜欢谁,那是你的自由。即使身为你的父母,我也没有理由干涉你。至于将来,你会选择和谁在一起,那更是你的权利,我承认,我不喜欢,也不想再见到姓许的。但我要说,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你和你姐姐一样,永远都是我舒国钦的女儿。”
简而言之,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他不想再失去另一个女儿。
“爸……”舒蔻的鼻子一酸,眼泪差一点夺眶而出。
所以,当她不舍的挂上电话,心情已经不能用百感交集来形容。
父亲还是那个父亲,从小到大,对她的包容和宠爱,依旧一成不变。
坐在病房里的舒蔻,怔怔地看着床头柜,怔怔的看着床头柜上一只大肚子叮当猫的马克杯。
那是她最喜欢的一只杯子。
虽然她曾看不见,无法亲眼感受到蓝胖子的可爱。
但她喜欢蓝胖子饱满的线条,因为,每当她把倒满热水的杯子捧在手里,总是恰好可以焐热她冰冷的双手。
当年,她曾带过一只去老魔鬼的别墅,最后就因为没有被老魔鬼的人送回来,爸爸专程跑遍全城,又帮她买了一只一模一样的。
舒蔻想到这儿,当机立断地站起来,走到衣柜前,一边找出一套自己的衣裤,一边对护工说,“我得回家一趟,我爸受伤,我妈一个人在家可能照顾不过来。”
“那可不行,”护工跟在她身后,恪尽职守的说,“许先生说了,你不能离开医院,也不能随便离开病房,无论你去哪儿,都得有我们跟着。”
舒蔻不以为然的瞟了她一眼,“如果不放心,那你们跟着我一起回去好了。”
这个许攸恒还真以为,有人会青天大白日的跳出来,干掉她啊!
说着,她走进洗手间,雷厉风行的换下被许攸恒不断唾弃的病号服。
等她从洗手间里再走出来,护工堵在门口,顾虑重重的看着她额头上的伤,“可你的头……”
“今天早上检查的时候,医生都说没什么大碍了。”舒蔻穿上合身的T恤牛仔,神清气爽的瞟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像发箍一样绑在额头上的绷带,早就已经被拆掉。
现在只剩一小方纱布,膏药似的贴在她伤口上。
舒蔻有点担心会结痂,会留下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