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宾利驶入了医院阴森潮湿的地下停车场。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辆黑色的别克车,在宾利拐进A区拐角的车道后,也无声无息的驶了进来……
其实,怨声载道的舒蔻哪儿知道,就在许攸恒掐断她的电话后,立刻接起的另一个电话里,有个暴跳如雷的声音,差一点击穿他的耳膜,“混小子,你马上给我滚回家!”
“……”许攸恒连叫对方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呯咚!许老爷子几乎是用砸的,挂断了这个火冒三丈的电话。
许攸恒怔怔的望着,用儿子的涂鸦做的手机桌面,没想到老爷子,对于他在医院里的那段表态,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只是……
他显然又不能赶去医院见舒蔻了。
他本想给舒蔻一个电话,但思忖片刻,又放下了手机。
他用食指轻叩车窗,吩咐司机,“转头,去许家老宅。”
许攸恒原以为回到许家的老宅,只会面对一个盛怒之下的老爷子。
没想到,许家老小居然齐聚一堂,宛如正式的家庭聚会一般,只除了年纪最小的沛炜,没有像跟屁虫似的出现在继母的身后。
整个豪宅内,弥漫着一股焦灼和兴奋,紧张与愁闷混和在一起的复杂气氛。
继母和沛烯一左一右,围坐在奶奶身边。母女俩漂亮的脸蛋上,当然还是只有幸灾乐祸。
许攸恒甚至怀疑,她们一直把这幅表情挂在脸上,一路从医院带回到这里。今天自己没有被面包车当场撞死,感到最可惜,最遗憾的,大概就是眼前的这对母女吧!
二叔和父亲看上去都很繁忙。
他们穿梭在客厅和餐厅之间,不停的向外拨打着电话。
看到他信步而入,二叔还算友好的冲他挥了挥手。
而攸恒的父亲,直接视如不见,依然故我。
沛烨在二楼的走廊上,来回踱步,也和楼下的两个人一样,干着同样的事情。
许攸恒稍加分辩,便能听出,他们分别是在联系一些报纸和媒体。
出什么事了吗?他回来,不是为了接受爷爷质询的吗?和这些报纸、媒体又会扯上什么关系?
“唉,我说你呀你!”许奶奶从儿媳和孙女的中间站起来,二话不说,先冲许攸恒叹了口气,“你怎么就这么不听你爷爷的话呢?难道,你还真想娶了淑媛不成?你没看到,她都伤成那样子了吗?让我们许家赔钱,赔股权,赔什么都好,你怎么能这么草率的答应照顾她……”
“奶奶,人家杨姐姐不是挺好的吗。为了大哥舍命相救,这年头,还能上哪儿去找这么痴情的女人呀!”沛烯在一旁,严格履行了她在这家中一贯的职责——火上浇油。
许攸恒深恶痛绝的扫她一眼。
继母迅速从沙发上站起来,为女儿挡下了这一眼。她扭着水蛇般的腰肢,含沙射影的嘟哝道,“其实你爸早就说过了,为人处事,都要得饶人处且饶人,可有些人偏偏就是不爱听。不喜欢给自己留条后路。”
“所以说,这夜路走多了,总是会遇上鬼。也是人家命好,这次有淑媛替人家赴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否则,这会儿躺医院变植物人的,还不知道是谁呢!不过,要我看,下一次,大概就没这么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