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煜跟在兄长身后,一边下楼,一边漫不经心的问,“嗳,哥,我听你刚才说要去找舒蔻,你找舒蔻干什么?”
沛烨一愣,没想到疏忽大意,竟被她听到了一句。
但不用他绞尽脑汁的圆谎。许正智猛然回过头,不由分说的瞪了女儿一眼,“是你听错了!”
这阴鸷的一眼,这森冷的语气,比任何一句叫人闭嘴的话,都要管用!
沛煜马上在楼梯上站定,脸上一阵青白交加。她握紧楼梯扶手的两只手,因为愤怒和屈辱,而捏得指节泛白……
安申医院的VIP病房。
傍晚时分。
雨,依旧连绵不绝,带着沙沙的声音,仿佛越过窗纱,敲打着病房里的每一个角落。
如果说一个人的内心,一天之内可以经历几次起伏。
舒蔻的答案,肯定是无数次。
十分钟——这是下午许攸恒在挂断电话前,丢给她的一个新承诺。
但是,当十分钟似飞梭而去,当舒蔻在病房里正襟危坐,带着几分期盼,几分揣测,准备好迎接他许攸恒时,临时又收到一条他的加急短信:有事,晚点来。
一二三四五,对,不多不少就区区的五个字,便把舒蔻满心的期待,干净利索的打了个包,给无情的抛进了深渊。
“难道多说一个字会死吗?”舒蔻陡然想起,多年前,头一次坐在景世时,杨秘书对许攸恒顺嘴丢出的一句牢骚。
对,这男人,比吝啬时间,还要吝惜言辞。
不过,也许她应该颁一个进步奖给许攸恒。
至少,这男人愿意发条短信告诉她,不必再浪费时间,眼巴巴的等他。
不满滋生怀疑,怀疑又会滚雪球似的,演变成一场无休无止,令人寒心的误会。
面对护工抬来的琳琅满目的饭菜,舒蔻味同嚼蜡,胡乱吃了两口,便恹恹的放下碗筷。
饿与饱,永远只和人的心情有关,与生理和感官无关。
她懒洋洋的靠在病床前,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点开电子邮箱,看到有封特别正式,用中英文撰写的邮件:
亲爱的舒小姐:
您的个人资料我们已收到。经过认真的查阅和仔细的比较,对于您谋求的私教一职,我们有充分的意向,望与您亲自面谈……
舒蔻在看到这一句时,心里面已经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这肯定是在枯燥乏味的一天后,上天赐给她的最好的礼物。
几天前,她按照记下的号码,拨通了那个聘请私教的电话,然后按照对方的要求,把自己的资料投递过去,没想到这么快,对方就有了回复。
舒蔻扫了眼对方通知的时间和地点,正寻思着,要如何甩掉护工和保镖,一个人前去面试时,一个身穿白褂,面戴口罩的护士,推着药品车不紧不慢的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