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舒蔻,这位生母其实早在四年前的酒店里,就认出了她这个女儿,却压根不想承认。甚至视她如陌路,如累赘,刻意的和她划清界限,这将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眼前这个已经不堪重荷的女人,在得知这一切后,将会更加的痛不欲生,饱受煎熬。
他真的要用这些,来折磨舒蔻吗?
在许攸恒的心里,舒父、舒母再穷再不济,也比那个寡廉鲜耻,阴险放荡的女人,好上一千一万倍。
“许攸恒,你说话呀!”舒蔻面对这样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无奈得几近抓狂,“你刚才为什么要提你那个讨厌的继母。如果不是四年前,你命人带我去酒店,和你们吃什么鬼团圆饭,让我误以为她是你的太太,我也不会早产,初一也不会患上心脏病。”
许攸恒承认,这是他的失策,是他的冲动,是童年给他留下的阴影,让他一时被报复的魔鬼蒙蔽了心智。
“许攸恒,告诉我,四年前,你为什么要找我生孩子?”舒蔻终于问到了实质。
许攸恒怔怔的看着她,没有说话,但深邃的目光里,却充满了故事。
“为了报复你的父亲和继母吗?”舒蔻似乎知道,许攸恒不会告诉她答案,冷冽的一抽嘴角说,“你把他们丢在远离许家的地方,你给他们冠以你母亲的姓氏,就是为了向你父亲和继母示威,就像当初你带着我,去见你继母的一家人一样,是吗?”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许攸恒维持着他一贯的高冷,眺望远方,疏于解释。
如果,他不愿用继母来折磨舒蔻,那么,就用沉默和回忆,继续折磨他自己的吧!
“可我需要的是你的解释,是你的答案。”舒蔻抓起除夕的那幅画,绕过半个会议室,走到他面前,把除夕的画摊开来,置于他眼前说,“许攸恒,你昨天晚上为什么要躲在除夕的房间里哭,你为什么要用你的眼泪,来折磨一个孩子?”
舒蔻拔高了音量,仿佛一只迫不及待护犊的老母鸡。
许攸恒怔怔的望着画面夸张,画风稚嫩的怪兽,内心一紧。他没有想到,敏感而腼腆的除夕会用这种方式,记录下他的孤独和痛苦。
“还是什么也不肯说吗?”舒蔻失望的甩了下头。
她放弃了。
她彻底的放手了。
没有人能走进这男人的心。
正如她先前所说的,这男人从来没有爱过她。
他手上的伤疤,只能证明他对自己曾付出过一丝真情。
但过去,现在,将来,他都不会拿自己当至亲和知己。
所以,舒蔻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和精力,去撬开一扇永远不会对她敞开的大门。
她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平心静气地说:“许攸恒,我想那天晚上你睡在我床上的时候,大概没有听到我说的那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