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许母一耸肩头,挡住了她的去路:“等等,我和你的账还没算完呢?”
舒蔻抬起头,直视着她明明带着泪痕,却妖艳无比的面孔,略显悲哀地笑了笑,“许太太,你知道吗?很久以前,许攸恒曾在医院里,给我出过一个难题。”
“什么?”对方一头雾水。
“他希望我为了孩子留在他身边,可是又不希望我恢复光明。”舒蔻的语速很慢,还带着某种浓浓的自嘲的味道,“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以为,他给我出这么一个残忍的选择题,是因为怕暴露了他自己的身份。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终于明白。”
“……”对方还是不明就里。
舒蔻说着,愤愤不平地凝视着对方:“那是因为他不希望我看到许家人的丑陋,更不希望我看到像你这样一张扭曲的面孔和灵魂,居然会是我的亲生母亲?!”
“你……”
“许太太,别把你的不幸都迁怒在别人的身上。我真的很庆幸,我不是你。总是带着一付怨恨和报复的心理去生活。我更庆幸的是,攸恒也没有因为你当年的疯狂,从小就把仇恨的种子,种在他心里。看看你身边,再对比一下你的儿女吧!你没发现,只有你一个人,情愿浸泡在仇与怨的泥沼里,把自己彻头彻尾的变成了一个怨妇吗!”
“你……”许母瞪大眼,最后竟无力反驳。
舒蔻也不想再和她浪费口水,噔噔噔的冲出去,心情错综复杂的下了楼。
“舒蔻!”Monson和在楼底,堵住了她的去路。
“你终于还是来了。”他捏着几份厚厚的文件,显得极其的高兴,“怎么样,见到父亲了吗?他看到你,应该也感到很欣慰吧!”
可舒蔻充满敌意地瞥了他一眼,吸了吸鼻子问:“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胃癌。”Monson和坦诚布公,“大半年前,医生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了。在我回国之前,他就逼我发过誓,一定不要把这件事透露给你。他情愿你恨他,你一辈子都不原谅他!”
所以,后来发生的事情,都被她猜中了吗?舒蔻心里沉甸甸的,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很不好受。
她明明根本就不在乎对方的身份,也明明不在乎对方和她的关系、血缘,可为什么……心里还是会这么难受呢?
“想哭就哭出来吧!”Monson和看出她眼眶泛红,体贴地拍了拍她的肩头。
“鬼才想哭呢!”舒蔻瓮里瓮气地吼了他一声,又吸了吸鼻子问,“那他还有多久?”
“几个月,也许半年。”
“为什么不住医院?”
“他对生死,早就已经无所谓了。”Monson和云淡风轻的说。
“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这样……”舒蔻喃喃自语,觉得一个人怎么可以自私成这样。躲了二十几年,最后,在临死之前,才想到回国,才想起她这个女儿。
“其实,舒蔻。”Monson和举起手上的文件,郑重其事地想递给她,“他很早以前,曾经回到过国内,想把你带回美国,就在你刚上小学的时候。只不过……”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舒蔻固执地捂着耳朵,埋着头一个劲地朝门外走。
似乎生怕他说的话,荼毒到自己的耳朵,改变了她对和父一贯的看法。
“那你至少也应该看看这些文件,看看她究竟给你留了些什么吧!”Monson和追在她身后,锲而不舍地说。
“什么?”舒蔻倏然站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