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正酝酿着悲从中来的感觉,想要在她面前好好做戏,不想一下子被她戳破意图,呆了一下。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会为了你们除去那个人的子女,却怎么可能害你?”
这话的气势已大不如前。
夏樱落冷眼看着她,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丢在她面前。
徐氏定睛看去,是一张发黄的包药材的牛皮纸。她脸色一变,声音也尖锐起来,“这是什么?”
“你会不认得?何不拿起来闻闻,上面还有那味药的味道吧。”夏樱落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继续说,“你让人给我开的安胎药,里面就加了这玩意!你真是我的好母亲!”
徐氏脚步后退了一步,伸手扶在身后的圆桌上,满眼惊恐,嘴里依然强辩:“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夏樱落已经失望透顶,冷笑着看着她露出慌张的神色,继续说道:“你不会想到我会留着这东西吧?当初出了事,我就觉得事情蹊跷,想要去找那些药时,已颗粒不剩。幸好当时我无意中留了一张纸。我以为那个害我的和那个北庭公主有关,谁曾想却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
徐氏脸色发白,嘴上说着不要被人利用,心里已一片荒芜。
这件事怎么透出去的她到现在还没想清楚。她身边的人根本没出过门,怎么可能将此事透露给夏樱落?
夏樱落听着她苍白无力的辩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悲凉至极,眼角都笑出了眼泪。
这一生,她曾经风光过,得意过,也做过许多坏事。可她从未想过自己最依赖的亲人会给她致命一击。
徐氏因心虚歉疚而恐惧,更被她那疯癫的笑声吓到了。几乎想夺门而出。
心念转动,脚步微动,夏樱落已然察觉。
出手如风,带着十足的法力,击向徐氏。
"住手!”门外粗声大喝,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凌厉的掌风,将夏樱落的法术化解。
那道惊雷般的攻击就炸响在徐氏身旁,余火扫到她,将她的秀发烧得滋滋作响。
夏樱落一看父亲来了,愤恨委屈的眼神死死盯着他,叱道:“为什么看着我?她害死我儿子,害得我如今人不人鬼不鬼,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混账东西!”夏傲天内心震颤,却也没忘了教训这个女儿,一巴掌毫不犹豫地落在她脸上,“这话是你说的吗?找谁报仇,嗯?她是你母亲,做得再不对你也不能找她报仇!”
夏樱落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恨得通红的眼死鱼一般瞪着,不甘心地说:“她毒杀你的好儿子,你也原谅她?”
夏傲天这才记起刚才在门外听到的话,心里一紧,急忙瞥了徐氏一眼。见她可怜兮兮地抱着自己缩在一旁,柔柔弱弱,心有不忍,下意识就选择相信她。
“你哪听来的胡说言乱语?没有证据的事怎么能随便说出口!”
“你到现在还相信她的无辜?”夏樱落像疯了一般,指着他哈哈大笑,越笑内心越凉。有夏傲天护着,她只怕是报不了仇了。可她不信他会一直这么相信她!
“当年的事我虽小,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她做事从不避讳我,自然也不会想到我会将那件事记得这么深。”夏樱落不免有几分得意,睨着她,缓缓将当年的事道了出来。
她说得有板有眼,那些细节和过程都说得如此清楚,让人无法不信。
夏傲天沉着脸,看着徐氏脸色越来越苍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是我,不是我,你乱说,你那么小,怎么可能记得住?”徐氏做垂死挣扎,祈求地抱着夏傲天的腿。
夏瑾墨出事那年十岁,当时夏樱落不过是六七岁的孩子,能记得多少?
夏傲天眉头深锁,内心万般不愿家宅出这等丑事,但毒杀嫡子……
他还未想到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就听见门外夏瑾墨嘲讽的声音。
“她记不住,那我呢?”
徐氏听到这个声音,浑身止不住颤抖,眼中只剩绝望。
他想起来了!
夏瑾墨一身清冷走了进来,月光从他背面照来,朦胧了他的面容,却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深邃有型,像从暗夜中走出的王,带着黑暗的味道。
徐氏往后瑟缩了一下,满眼惊恐。
夏傲天脸色紧绷,太阳穴突突直跳,整个头都是痛的。
“你还有什么话说?”
徐氏也因为绝望而冷静下来。并不看夏瑾墨,而是对夏樱落说:“我知道你恨我,但娘并不会害你。当初你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做太子妃,娘无法,只得……这是你做太子妃的条件。”
“条件?为何会有这样的条件?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夏樱落惊诧不已,也看出她所言非虚,却不明白到底是谁要这样害她。
徐氏咬紧牙关,没有吐露那人半个字,但夏傲天和夏瑾墨瞬间就猜到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