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她与他还有什么夫妻情分可念?
夏梨落见她拧眉沉思,也不打断她,喝了杯茶,悄悄起身离开。
至于太子府上的热闹,并没有那么复杂,不过是太子自己作死。
夏梅落受了重伤,而那个疯女人还逍遥法外,景晔怎么想心里都不舒服。他想为夏梅落讨回公道,又觉得皇帝不会听他的,便想出这么一招,让东晋出头责难。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皇上把这件事交给他处理,却没有给他捉捕凶手的权利。皇上不过是想让他摆平东晋使者罢了。
夏梅落半靠在床头,脸色还有些苍白,盈盈目光望着景晔,越发我见犹怜。
“殿下,妾身无碍,您何必为了我与父皇作对?”
景晔紧咬着牙关,不甘心地说:“凭什么?不过是个疯女人,一个死了孩子的女人,还有什么用处?孤想不明白,父皇到底在偏袒什么?”
夏梅落又不轻不重地安慰了两句,说道:“听闻那个女人并非京城世家子女。”
景晔冷哼一声,“对,不过是江湖女子。若不是碧血宫归顺,她那身份,就更加不值一提。”
“或许,皇上是忌惮碧血宫势力呢?”
景晔一愣,立刻被挑起了血性,发狠道:“一个破落的杀手组织,看孤不灭了它!”
“殿下?”夏梅落惊讶地睁大眸子,眼中透着担忧。
景晔以为她被吓到了,上前怜惜地抱住她,安抚道:“别怕,有孤在,谁也伤不到你。”
日子又平静下来,朝堂上的墙头草们再次看到希望,纷纷投向二皇子阵营。德妃也再次复出,成为后宫独宠。
至于夏梨落,看似安安分分地在后宫待了一段日子,默默无闻,皇帝都快忘了她的存在。直到东晋时辰请辞,宫里要举办宴会,皇帝才再次想起她。
因为东晋公主伤势已好,也需要回国待嫁。皇帝为表歉意,举办了隆重的送别宴。
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申讨,最后因为东晋公主深明大义而不了了之。当然,太子只是暂时按捺住了没有和皇上撕破脸。但私底下却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铲除碧血宫。
惦记着碧血宫的并不止他一人,九公主这阵子脾气不好,让宫里人噤若寒蝉。只有夏梨落知道她在恼怒碧血宫不识抬举,恼恨夏瑾墨不辞而别。
“梨落,今晚就要举行宴会了,父皇也邀请了碧血宫,他会不会来呀?”九公主坐在窗前,唉声叹气了许久,又念叨起这件事。
夏梨落几次戳破她的幻想,说哥哥失踪是他自己走的,如果没想通肯定不会回来。
可是看九公主那无精打采的恹恹神情,又于心不忍了,纠结了许久,告诉她:“子珺说看到我哥了。”
“啊,在哪?”九公主立刻跳起来,抱着她的手臂,眼睛亮亮的。
“在……”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还是你带我去吧,我要亲自质问他,哼,太不像话了。”
夏梨落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得答应。
“今晚就宴会了,我们快去快回吧。”
两人乔装打扮出宫。夏梨落把她带到景玹说的那处位置。
不过是一家不起眼的酒肆。靠近郊外,紧临官道,来往商客不少,一波一波的,也挺热闹。
九公主男装打扮,下了马车,皱着眉在破旧的酒肆里扫视。里面乱哄哄的,正巧有一队商旅在此用午膳,喝酒猜拳,那声音恨不得将酒肆的屋顶掀了去。
就这样嘈杂的环境里,还有个人安静地坐在角落喝酒。雪白长袍纤尘不染,墨发随意挽起,精致俊朗的五官,让进酒肆的人都忍不住多瞟他两眼。
九公主只扫一眼就看到他了,一阵欣喜。挤着人群过去,站在他旁边。
夏瑾墨只顾着喝酒,看都没看她一眼。
“夏瑾墨!”九公主一恼,伸手抓住他的酒杯。
夏瑾墨只微微用力就夺了回去。
“你在这里喝了多久了?瞧你如今这鬼样!浑身酒味,是想醉死在这里吗?”
九公主叉着腰大吼,他依然无动于衷。
“黎珊死了,你就要醉死在这里?你对她就那么旧情难忘吗?”
“夏瑾墨,你给我起来!你跟我说话!”
九公主去拉他,将他的酒杯都砸了,他才抬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说什么?你我之间有何可说的?”
“怎么就没得说的?你,你……”九公主要被气哭了,她从未见过他这么冷淡,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没看到她这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