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就断了的人，为什么要现在见？”

“我知道你有怨恨，我不奢求你原谅任何人，只是希望你能见他一面，怀瑾现在这样根本就不正常，他心里没有一天是不想着你的，也没有一刻是原谅自己的，这些年他过得很苦，心里的债……”

林惜搁在膝盖上的手逐渐收紧，嘴唇抿出凌厉的弧度，“五年前那个林惜已经死了，被你们亲手逼死的。”

人生一共有多少年，五年，足以改变太多太多。

“当年我离开，并不是出于自愿，现如今我回来了，第一件事却是让我安抚那个亲手逼死我的男人，季医生，都说医者仁心，你的心怎么就这么冷硬？”

林惜这话，说的着实过分了些，可是面对他们，她实在无法做到心无芥蒂。

她心里有恨，这恨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抵消的。

曾经留下的伤痕，即使现在想起来，还是会痛。

“惜儿，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最后你留下了那封信还有孕检单，我整个人都像被雷劈了一样，季氏给你做的检查却没查出你怀孕，是我作孽，当年如果你手术成功，参与医生的好处费会有很多，其中一名医生为了让手术能顺利进行，他将调查结果隐瞒了，所以你怀孕才没有在结果上显示出来，但是怀瑾他不知道你有了身孕……”其实说到底，季子遇和林惜心里都清楚，孩子这件事才是所有事情的爆发点。

只不过季子遇不知道，她已经将孩子偷偷生下来了，他心里还背负着一条人命，所以直到现在他才提起来，他……没有脸提。

林惜听到这样的解释，心里的疙瘩解开了，却没有舒畅的感觉，只是空落落的，原来当初是因为这样，可是现在才明白是不是有些晚了？

“事情发生后，他把苏韵送到了国外，没有他松口，苏韵这辈子都回不来，这些年，他没有去看她一次，是真的断了一切联系，只留了一口气给她。”

季子遇看到她面容上划过的那抹痛苦，声音轻的几乎成了乞求，“惜儿，再给我，再给怀瑾一次机会，哪怕只是让他亲口给你道歉，行吗？”

林惜强撑着冷静的面容，内心早已颤抖不已，其实她哪里是放下了，真的放下怎么会因为见他一面紧张害怕成这样，可她也是真的怕了，曾经经历的一切她都不想重新经历一次，反正结果不会改变。

林惜再开口，态度已然坚决，“我不需要道歉，也不会见他。”

两人面对面坐着，一时间竟已无话可说。

五年过去，她成熟了，心也狠了，只是这样的心狠，他没办法怪她任何，他们亏欠她的又何止是一个道歉？

林惜看着季子遇灰败的面容，记忆里是曾经为了给她看病跑到南郊别墅的那个人，终是有些于心不忍，别开视线不再看他，“五年过去，我放下了，你们也放下吧，现在我有自己的生活，不要来打扰我了。”

季子遇猛地抬头看向她，他情愿她会愤怒的冲他大吼，也不希望她是这副平静的面容，看着她极为清冷的目光，心中泛起疼痛。

“横在我和他中间的裂痕太多，我跟他早就没有可能了。”

季子遇闭了闭眼，再次起身，他只留下一句匆忙的‘对不起’，等到林惜抬眼时，对面的咖啡早就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