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十几秒钟，半分钟……

被他盯得不自然，林惜红着脸恼怒的吼他，“你发什么神经？仗着自己是个病号就胡来？”

沈怀瑾丝毫不在意她的态度，仍然饶有趣味的看着她，“太太你知道吗，能这么看着你对我来说，已经是幸福。”

林惜眼底神色一怔，长翘的睫毛不安的眨动两下，是不是他说情话的时候太少，以至于每次听到他这样柔软的话语，心里总是忍不住颤动。

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微妙，跟之前每次见面的激进不同，很温馨。

趁着这样的氛围，林惜咬唇，试探性的问他，“沈怀瑾，孩子的事你能不能再考虑一下，我知道自己斗不过你，我也不想跟你斗，不管你和我之间有多少事情，孩子都是无辜的，我想给安安一个安稳快乐的童年，不想让孩子介入到你我之间这些事情中来。”

说到孩子，男人的视线变得有些凌厉，方才还显着柔情的目光加了几分审度，“什么时候你才能只看到我自己？”

孩子，工作，一切都是附加。

林惜呼吸一窒，“五年前我看到都是你，你给了我什么？”

说到底，五年前的事情，她没有释怀，所以一直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主动提起过苏韵一句，是，现在苏韵是离开了，没有了威胁她的东西，可是她会忍不住想，如果当年她没走，或者现在苏韵还没离开呢，他会不会仍然做出这样的选择都是未知数。

五年前，他对她的爱是真的，她不怀疑，可也正是这份爱，将她推向了可怕的境地。

那样的感觉，她到现在都记得，多少个夜晚数次惊醒，痛得不能自已，如今面对着他，想要做到心无芥蒂，很难很难。

沈怀瑾看到她眼底闪过的伤痛，悔恨懊恼，愧疚心疼的说不出一句话。

林惜伸手抵开他，“别再挣扎了，我们对彼此来说，早就不合适了。”

沈怀瑾捉住她放在自己胸口的小手，攥的很紧，“怎么不合适，哪里不合适？”

“哪里都不合适。”林惜移开视线，无声叹息，“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累。”

沈怀瑾看着她疲倦的面庞，耳边忽然响起季子遇的话——

‘孩子的事上你是心里有数，可是人家未必知道你的用意，真以为你是要抢孩子，心里得多难受’

‘表达爱的方式有很多种，不要选最伤人的那种’

或许真的是他的方式太过于刚烈，伤了这个小女人都不自知？

其实他最不想的事情就是伤害她，哪怕只是口头上的也不想，他本来不是巧言令色之人，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把她留在身边。

时至今日，他也反思自己，如果她肯松口留在自己身边，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星，他都给摘。

可偏偏，这个丫头不给他机会。

沈怀瑾思忖片刻，琢磨着怎么才能把话说得圆润一些，好不容易一打好腹稿，正要开口，“惜儿，其实我从来都没想抢……”

‘咔哒’

一阵轻微的响声打断了他的话头，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