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他是有过这个打算,但是他还是让蓝歌见到了小榴莲。
他长眉一挑,冷声讥诮,“蓝歌,我若是不想让你知道她的存在,你会有机会站在这里指责我么?”
“那么按你这种说法,我还要感激你喽?”分明已经痛入骨髓,但蓝歌强忍住,吃吃冷笑,“那么你让我知道了她的存在又是为何?是打算把她还给我么?”
“笑话!我凭什么要把我的女儿还给你?”
“她还不存在的时候,你急着让你的助理送来紧急避孕药,她在我肚子里的时候,你又急着送我进监狱,当你知道她的时候,你仍眼睁睁看着她和我一起待在监狱里受苦。现在,你口口声声说她是你女儿,席云峥,你知道无耻二字怎么写么?不知道的话,我来教你。”
哽痛到极致的声音刚落,蓝歌就将手中花盆摔在他鞋面,他低头去瞧时,她又高高扬起了手,用尽狠力掼打下去。
“啪”的一声,响彻偌大的客厅,甚至掩过了电视的声音。
而她手掌微微颤动,又再紧紧捏成了拳。
“席云峥,如果杀人不犯法,我真想把你千刀万剐!”
这样的蓝歌,他从未见过。
若说女人那一巴掌不足以让他痛,那么变成这样子的蓝歌足以让他心尖揪起。
可这又怪谁?
蓝歌变成这样,完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伸手,想去抓住蓝歌的手,摊开她掌心看一看,问一声,疼不疼?
可,她嫌弃地避开了他。
他只能僵愣在原地,“席云峥,如果你还有一丁半点良心,就把榴莲还给我。榴莲呆在夏雪身边,她会被夏雪毁了。夏雪为了上位,无所不用,甚至不惜把自己的孩子杀死来陷害我,你说这样的女人有多可怕?”
换了一套干净衣服的夏雪一下楼就听到蓝歌在背地里说她坏话,恨得直跺脚。
赶紧下了楼,在席云峥面前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蓝歌,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三年前你这样,怎么坐了三年牢回来还是这样?当初,我的孩子怎么没的,我的半个子宫怎么少的,你不是最清楚不过吗?事隔这么多年,你还想颠倒是非么?现在我好不容易和啊峥要结婚了,你就不能行行好,放过我们么?”
“是啊,你能和席云峥结婚的确太不容易了,你这简直把世间能做的恶不能做的恶统统做了呀。不过,不打紧,你这样的恶毒淫贱的女人和席云峥这样的睁眼瞎,是绝配,你们能修成正果是理所应当的。”
说实话,蓝歌一点也不羡慕夏雪就快当上席太太,也不想将这对“苦命鸳鸯”给拆散了,就让他们结婚去吧,这婚礼啊办得越隆重越盛大那就越合她心意。
等到他们结婚那天,再在席云峥和全江城人面前撕开夏雪这张恶心的嘴脸,这会是最家的打脸方式。
此间,席云峥一直紧紧拧着眉目。
他不如,蓝歌是在极力掩饰情绪呢,还是真的对他一点留恋也没了?
“啊峥,你看看她,这都说的什么话呀?都把我说成什么了?”
夏雪向来都是这样的,一言不合就掉泪,抹了抹泪,瞥向席云峥时,看到他脸上有一个巴掌印,指甲挠过,还带着血痕。
“啊峥,你的脸,是不是蓝歌打的?疼不疼,我给你揉揉?”
说着,夏雪就亲近了过去,席云峥却挡下了她的手,淡淡道,“不必了。你先上楼去,我还有事要和蓝歌谈。”
夏雪抽泣着,无助地看着席云峥,他被蓝歌甩了一巴掌,他不找蓝歌算账,竟然为了蓝歌,还把她支开?
她真想问他,你到底在想什么?
可她不敢,她是依附着席云峥这棵大树生长的藤蔓,她哪有这样地底气,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这里。
待夏雪消失在眼前,蓝歌干脆利落地问道:“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把女儿还不还给我?”
“把女儿还给你?你有什么能力照顾她?你又能给她完整的家庭吗?难道你要让全世界的人,知道她的妈妈曾是女囚么?”
“我有手有脚,怎么养不活女儿?我和虞骁真心相爱,以后一定会组成美满的家庭,女儿跟着我们,怎么会不幸福?至于你说的最后一点,当然了,你至始至终都不相信我是清白的,但我一定会找到证据,洗清自己的冤屈。”
席云峥刚才还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神态,听到她说和虞骁真心相爱,还要组成家庭时,登时,他的心里就抓狂了起来。
“蓝歌,你爱了我这么多年,你怎么能爱别人?”
当他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时,他已愤怒抓住她的双肩,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放开我,席云峥!”
席云峥不仅没松开她,反将她肩扣得更紧。
蓝歌只觉肩膀吃痛,细长眉梢又蹙了一蹙,耳边又荡过男人暴戾怒吼,“蓝歌,你说,你怎么能爱上别人?”
如果说第一次是口比心快无意识地问出来的,那么第二次,真真就是明知故犯。
席云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这是他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
蓝歌紧蹙着眉,欲将这男人推开,可苦于力气太小,不能推动这人分毫。
她罢手,忽而冷笑,“席云峥,你这是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