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鱼眼看着急救车上了出城的国道,一路往省城的方向飞驰而去,心里再疑惑也没力气做什么,脑袋搭着急救床的边边半昏迷着。
这个时候可没有城际高速路,从彭城去省城的国道不是直线,且得在车上熬几个小时呢。
鱼鱼觉得如果沈郁刚才不是野蛮地抢了她的精神力续命,就这么折腾到省城,可以直接进太平间了。
她没力气思考太多,就是觉得什么事到了沈郁这都不能按常理走,真够心累的。
救护车全速飞驰了四个多小时,鱼鱼发现医生护士五分钟记录一次沈郁的呼吸、心率、血压,对她忽略了个彻彻底底,完全当没她这么个人,她也就不强撑了,该睡就睡。
一直睡到省医院急救室,在这里鱼鱼病人的待遇终于来了,醒的时候正跟沈郁并排躺在急救床上,俩人身边围着一群人,为首的竟然还是个身材高大金发碧眼的外国大夫!
这个年代在医院里见到个外国大夫几乎是不可能的,可刚才鱼鱼已经坐着整体进口的外国救护车了,现在再来个外国大夫好像也没什么了。
那位外国大夫看起来挺年轻,也就三十岁左右,中文说得很溜,竟然还带着点彭城口音,看有护士要强行把沈郁握着鱼鱼的手拽开,赶紧开口阻止,“别动!让他拉着!谁都别动!”
外国大夫的一句话让鱼鱼跟沈郁彻底成了连体婴,陪着他去做了一串十几个检查项目。
一大圈检查下来,五六个平均年龄得有六十岁以上的老大夫围着外国大夫愁眉不展,那一沓厚厚的检查结果在他们手上传阅了好几圈也没人给出个具体诊断来。
外国大夫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去翻沈郁的眼睛听他的心跳,皱着眉嘀嘀咕咕:“这是怎么回事?不应该呀!这个情况,不应该一直昏迷,这不对劲!这肯定不对劲!”
直到鱼鱼和沈郁一起被挪到一间病房,几位大夫还是一副“这是怎么回事?不应该是这样”的表情,当年鱼鱼一起得了两种癌症都没把大夫给难为成这样。
鱼鱼精神不济,躺倒病床上再没精力看什么,很快就睡着了,再醒来外面已经天黑了,她这一觉至少睡了四五个小时。
她先看了一眼自己左手,还长在沈郁手里呢。再看看身边,几位老专家已经走了,外国大夫坐在椅子上,用看几千年文物的认真劲儿在看还是没醒的沈郁。
外国大夫本来挺帅的五官都要给拧巴成腌了好几年的咸菜疙瘩了,嘴里没出声地嘀嘀咕咕,还是鱼鱼睡着之前那几个字:“不应该呀!这情况不对!这肯定不对!不应该这样!”
眼睛扫到鱼鱼,外国大夫可能是真的被难为住了,下意识地跟屋里唯一能跟他交流的鱼鱼倾诉:
“沈的情况不对,按他以前的病情,这么稳定的数据不应该一直昏迷,这种昏迷太反常了!他的身体状态比上次从我这里出院时还好,按理说不应该处于昏迷状态,他这情况不对!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鱼鱼清清嗓子,重复了一下他的话:“你是说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很稳定,看起来挺健康,可就是昏迷不醒?”
外国帅哥点点头:“我是他的医生,他的身体情况我最了解,现在应该是最近三年来他最健康的状态了!可他为什么昏迷这么久不醒?”
鱼鱼冷静地注视这位看起来很帅很专业,可实际上可能营养全长脸上脑子发育并没有那么健全的外国医生:“一般,我们中国人管这种情况叫——进入深度睡眠。”
外国医生傻眼,“进入深度睡眠?”
鱼鱼:“对,可能等他睡够了自己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