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净逸和尚再度浑身一颤,手上的佛珠也因为用力拉扯断裂,那些佛珠散落一地,在安静的密室里面,不断滚动。
“无用之人,哈无用之人,既然是无用之人,你为何还要找我,为何还要跟我说这些,无非是想从我口中知晓什么?”
周恒晃晃脑袋,脸上带着悲悯的神色,看向净逸和尚。
“你如若不是个和尚,而是读书考取功名,或许在朝堂之上还会有所作为,不过你的贪心太重,也过于急功近利,所以才会有今天的一切。
我今天来见你,没想从你口中知晓什么,因为不用问我也知道那人是谁,我只不过是过来告诉你现在的状况而已。”
净逸和尚摇晃着站了起来,他不确定周恒是否在诈他,不过从之前的分析来看,这个周恒绝对是个心智超常的人,如若分析或许......
“不,你在诈我,你不可能知晓,没人操控,没有!”
净逸和尚没了之前的淡然,最后的几个字都是声嘶力竭在吼叫,周恒脸上的笑容更甚,失控就是最好的说明,看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问题,分析的方向也都正确。
“从宝华寺出发去福建,你那时或许还婉拒了此人的帮助,不过很快被现实打败,因为想要乘船去天竺,想要直达几乎不可能。
就在这时,他派人找到你,替你安排了船只或许还有随从,三年取经之后带着一众落难的倭国人返程,途中你收到信件,那人为了让你威名远扬,筹划了京城论法,并且沿途都安排了讲经。
至于这些消息也都是他散播出去,你们虽未谋面,可一切的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进行,只不过朝堂上的八字命相一说,却是计划之外临时收到的消息。
因为我们去大同的事儿,虽然百姓不知,但重臣都知道,至于大同救治的消息,想要知晓也不难,只是你们漏算了一步,并不知道虚云大师在大同的法华寺,也不知道我们有所交集。
如此一分析,这朝中重臣,就那么几个,如若说哪个人能在京城操控全局,还能知晓你在福建一举一动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户部尚书闻昌晋。
他的三弟闻昌明就在福建,闻昌明的夫人还在数日前进宫,送了一串七宝手钏给太后,才引起太后对你的注意。我说的对吗?”
净逸和尚足下一软,直接坐在地上。
完全没了之前那种得道高僧的样子,一脸的茫然,不断摇着头,看着他的这个表情,周恒知道自己猜对了,看来确实是闻家。
净逸和尚似乎想到了什么,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抓住周恒的腿,努力站起来看向周恒。
“我将我知晓的都告知你,别让我关在这里暗无天日,我会隐姓埋名苟延残喘,求你放过我。”
周恒看看他,微微摇头。
“你怎么还不明白,你知晓的我都知道,你的所谓实话,对我没有任何意义,并且你只有在这里还能活着,如若离开这里,或许都离不开宝华寺这座灵山,就会没命。”
净逸和尚缓缓松开手,周恒整理了一下衣衫,他知道单单靠净逸和尚的一份证词无法给闻昌晋定罪,不过留着,就是对闻家最大的威胁。
周恒转身推开那扇门,净逸和尚在后面不断嘶喊着:
“别走放我出去,我什么都告诉你,求你别走,别......”
哐当一声,门关闭了,净逸和尚的声音也隔绝在门后。
周恒快步出了甬道,直接上了台阶,将手中的马灯丢给门前的薛老大,看向朱筠墨和亦安法师。
“走吧,我们也该回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