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想的那样。”张友嘴里略有苦涩,又深深的叹了口气,“周从文和陈厚坤交往的时间比较长,而且当初是我把陈厚坤放在胸腔镜组,周从文又听黄老的命令,强行推广胸腔镜。
人家有先天优势,没办法。”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可以观望。”张友和爱人说了几句话,捋顺了思路,觉得清朗了许多,“周从文要是能在这次手术大赛中拿名次的话,我听他的去做微创换瓣手术又有什么呢。”
“什么叫微创换瓣?”张友的爱人问道。
张友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喃喃说道,“要是拿不到名次,我就混着,把他熬走再说。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是周从文还是黄老,能拿我有什么办法。”
“把你能的。”
“你知道什么是县官不如现管么?”张友笑着问道。
张友的爱人抬头瞪了他一眼。
“给你讲个故事吧。”张友道,“明朝有一个江南富户,三代单传,千倾地一根苗。后来在结婚前杀了人,被判秋后问斩。”
“那不是绝户了么?”张友的爱人问道。
“是,要是你怎么做。”
“上下疏通,看看能不能把人捞出来。”
“江南富户,能量在北平根本不够看。想要拿钱买命,上下的环节太多,他家有可能连正主都看不见就被那群如狼似虎的小吏弄的倾家荡产。”
“那怎么办?”
“小吏有小吏的作用。”张友微笑,“富户去京城疏通,只找了刑部和大牢的人,送女人进去。又不是劫法场,就是要留个种,这种事儿只要钱到位,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切。”张友的爱人切了一声,但也觉得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但很快她就问道,“不到一年的时间,给你算大半年,知道是怀孕了,可古代死亡率多高,万一碰个难产怎么办。”
张友笑笑,“你能想到的人家早都想到了,富户找了刑部的小吏。注意,不是官,而是吏,还是小吏。”
“呃……”张友的爱人明显不知道这两个词之间的区别,但虽然细微之处不懂,却大约明白一点。
“富户是江浙人,刑部小吏把文书发到云南。”
“啊?”
“当年那条件,等云南问询,问询函再发回来,反复一折腾,两年过去了。”
“这……”
“只是一时失误,用我们的话说是技术事故不是责任事故,顶多骂两句而已,还能怎么样?”张友嗤道,“最后还是问斩,人肯定是死了,但孩子却有了三个。”
“厉害。”
“这就是小吏的作用。”张友道,“为什么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呢,人家按照规矩走。但规矩么,有上限有下限。周从文再猛,他还能杀了我?我按照规矩办事,给足黄老面子,周从文能拿我怎么着。”
“我要是故意做点什么,他挑不出毛病,更别想在我这儿办成什么事儿。”
“然后呢?”
“静观其变,周从文真有本事给我一口肥肉,我给他当狗又如何。但没本事,光吆喝,谁愿意当谁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