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在摇了摇头:“听说纪京辞入宫后,安平侯夫人身边的婢女就在宫门口候着,纪京辞人刚从宫里出来就被拦住了,可后来不知为何……纪京辞并未去见安平侯夫人。”
萧知宴手肘担在坐椅扶手上,眯起眼……
以前,纪京辞对安平侯夫人可是恭敬的很,如今却连见都不肯去见。
好似,从云昭死后,纪京辞对安平侯府的态度就变了。
难不成,纪京辞也对云昭……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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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京辞并未打算在汴京久留,与挚友一聚,明日便要出发前往永嘉。
可就与挚友相见的这短短时间,他已经听说了谢云初大闹汴京城的壮举。
谢云初一出接着一出的大闹,直到苏明航重伤,苏伯爷当朝哭求陛下做主,谢云初点出苏明航亲笔账本之事,连牛御史都被这小郎君拉下水。
如今,朝廷六部皆有官员受“账本”影响,下狱的下狱,罢职的罢职。
“谁能想到,就因谢家六郎为其长姐讨要嫁妆这无意之举,能牵扯出来这么多事,那些原本看在大皇子面子上,收了苏明航礼办事的官员,这下哭都没有眼泪!”卫长宁笑着端起酒杯,“大皇子党受挫,我心中实在高兴,当浮一大白!”
卫长宁是纪京辞的好友,当年便是经由纪京辞点拨学问,才榜上有名,纪京辞入京他自然是要款待的。
这些年卫长宁空有一身才华,因不愿入大皇子和三皇子门下,常被大皇子和三皇子两党打压。
现下看着大皇子倒霉,卫长宁自然是高兴的。
卫长宁将杯中酒饮尽,舒坦地叹了一声。
他抬眸见纪京辞似若有所思,问:“怀之……你想什么呢?喝酒啊!”
纪京辞端起酒杯:“吏部尚书之位,可已经定下来了?”
拎着酒壶给自己斟酒的卫长宁点头:“定下来了,吏部侍郎谢大人顶上,就是陈郡谢氏鸿儒谢老的庶长子,这个谢六郎的大伯……”
卫长宁话音一落,自己也愣住,抬头看向纪京辞:“你是说……”
“酒满了。”
卫长宁慌忙放下手中酒壶,忍不住靠近了纪京辞一些:“你是说,从这谢六郎讨要自家长姐嫁妆开始,谢家就是冲着吏部尚书之位去的?”卫长宁努力睁圆自己的小眼睛,巴巴望着纪京辞。
纪京辞浅笑:“谢大人出身士族……士族自有士族的风骨在,又不涉党争,走的是纯臣之道,对朝中耿直朝臣有利。”
卫长宁收起心中惊骇,点头:“这要比吏部尚书之位落在大皇子党,或是三皇子党要好的多。”
可,卫长宁心中还是有疑惑,若是谢家这么有手段,为何会从士族大家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谢大人入仕多年,能走到吏部侍郎这个位置,人人都知是因其嫡长子谢云凌从军入伍,死在了与戎狄之战中,皇帝才给了谢大人一个侍郎的位置。
有手段为何不尽早使出来,逼得自家子嗣戎装搏命换前程?
纪京辞将杯中酒饮尽,想起文章中字句暗藏锋芒的谢云初,眉目间笑意更温和了些。
陈郡谢氏,或许……又要重新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