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臣等也没有想到,评定卷子后拆开看到姓名籍贯,也是大吃一惊。”礼部尚书应声。
“前四……三人皆出自谢氏,恐怕会让天下学子惶惶。”皇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案,又拿起谢云初的卷子,“这谢云初的卷子,说……已成熟的道和法,已不使用如今的大邺,大邺如今需求务实。”
皇帝再次从头看谢云初的卷子。
“谢云初在文中说,乱世重典,盛世仁政,一国在不同的情况下,当用不同国策,偌大一国想要脱胎换骨,就应当如同建国初期那般,大破大立,选拔出真正能为国为民做出改变实实在在的建造者,而不是满腹经纶清高自傲对国政毫无建树的官员。”礼部尚书笑着道,“臣等以为,说的极是。”
“谢云初这是想要改吏部官员委任升迁制度,对他大伯动刀啊!”皇帝道。
一位极为年轻,看着便风骨刚正的考官上前道:“谢云初的卷子,纵说千古独高,函盖当世,文风极盛极锋锐,下官以为……当属状元,无人能抗衡,三元及第实至名归!”
皇帝抿了抿唇,想到三元及第,将谢云初的卷子放在一旁……
拿起被排在第二的,是苏五郎的卷子。
皇帝看到这份卷子,知道是自己最疼爱的萧五郎,眉目间笑意更深了些。
想到这个臭小子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要替皇族争一口气,让那些自诩清流的读书人看看,皇家不都是草包废物。
那日殿试之时,皇帝看到了自己儿子装扮的那个丑样子,他忍着没有往儿子跟前走,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就是为了看一看自己儿子的真实水准。
没想到这个臭小子这么争气!
“这苏五郎的文章,也不错!”皇帝夸奖自己的儿子还是很含蓄的。
礼部官员笑着道:“苏五郎的文章,浑厚清和,文字典切,又能提出可行的策略,实为上乘。”
皇帝心中高兴不已,却没有多夸,将文章放在一旁,拿起谢云霄的文章……
“谢云霄是知见的伴读,朕是知道的,没想到文章也写的如此好……”皇帝对自己这个外甥还很是疼爱的,所以也见过谢云霄,尤其是谢云霄早年神童举出身,没有去做官,反而来参加科举,心志不错。
自己的儿子他是不可能让真的去当状元榜眼探花的,可若是去掉自己的二字,前三甲就让谢氏独占了……
皇帝视线越过谢云芝,落在原本排在第五的李关山卷子上。
“这第五……”皇帝拿起原本第五名李关山的文章,“李关山长相如何?”
“回陛下,李关山今岁二十六,是个十分英俊的郎君。”礼部尚书笑道,“但真要是比样貌,恐怕谁也比不过咱们状元去。”
皇帝想到那日在讲武殿见到谢云初时的情景,笑着点了点头:“倒也是……”
“探花就定李关山吧!”皇帝开口道。
礼部官员你看我,我看你……
皇帝将李关山提了上来,那谢云霄如何安排?
“谢云霄,就榜眼吧!”
礼部官员更是不解,那前三甲就只剩下一个状元,可谢云初和苏五郎怎么分?
“状元,谢云初!”皇帝手指在谢云初的卷子上点了点。
“陛下!”刚才说谢云初三元及第实至名归的年轻官员上前,行礼,“陛下,这苏五郎的文章如此出色,即便是……”
“爱卿,莫急……”皇帝装作叹息一声,“这苏五郎啊,就是朕的老五,朕还没老糊涂,自己儿子的字迹还是认得的!这孩子……和朕赌气,非要去参加科举,说要证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