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旦从亚洲方向攻击俄国人,漫长的国土反倒成了一个麻烦,使得俄国人的后勤补给极为困难,他们基本上离不开铁路线。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失去了日俄战争的胜利,在诺门罕战役之中,即便打赢了,他们也不敢继续扩大战果,只能见好就收。
如今饱受战乱摧残的俄国,想要和奉军在远东拼杀,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你的看法是什么?”
面对布琼尼的反问,罗科索夫斯基先是一愣,然后说道:“根据我的想法,最好能暂时放弃阿金斯科耶,退守赤塔,甚至推到伊尔库茨克。这样不只能够缩短战线,集中力量,还会让中国人面临更大的后勤压力……”
布琼尼一面听着,一面陷入了沉思,或许这个提议还是不错的。可是没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伏罗希洛夫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
“绝对不可能,英勇的红军不能向中国人退缩,我坚决反对任何形式放弃领土的行为,否则我们会被送到契卡的!”
听到了契卡两个字,所有人的脖子后面都冒出了一阵冷气,这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名字,即便是在座的都是高级将领,一旦被扣上了反革命的帽子,等待他们的也是凄惨的下场,没人能够逃脱。
布琼尼想了半晌,只能说道:“给布柳赫尔下达命令,让他从赤塔再派出一个师,尽快冲破中**队份的封锁,增员阿金斯科耶。”
此前由于和布柳赫尔之间存在分歧,布琼尼只是让布柳赫尔负责赤塔后方的事务,并没有承担主要作战任务。可是如今也只能指望着布柳赫尔能够扭转局势,将奉军插入两地之间的尖刀干掉。
就在布琼尼下达命令之时,张贺年和张廷枢他们已经指挥着部队,同俄国人陷入了死战之中,战况的激烈程度,远远超过了正面战场。
俄国人也知道他们兵力单薄,因此将一切能够调动的部队都派了上来。在白天的时候,由于空军相助,他们的压力还不算大,可是到了黄昏之后,最后的一波轰炸机也离开了,俄**队终于赶到了奉军的阵地前面。
此时张贺年和他们已经构筑起了完备的防御体系,密集的环形工事群,是他们最大的依仗。
张贺年和吴凯杰分别负责一面,张廷枢指挥的装甲兵就是最强大的战略预备队,不只能给部队提供火力掩护,必要的时候,还要发动反攻,挽回局面。
不过就算奉军分工明确,但是俄国人攻击猛烈程度还是超出了想象,俄国人集中了上百门的大炮,对奉军的阵地展开了疯狂的轰击。
大炮隆隆作响,火光将半边天空都照的通红,奉军士兵全都躲在了坚固的防炮洞之中,任凭俄国人怎么炮击,大家也全都不为所动。
王以哲靠着一根粗大的原木,这根木头是防炮洞最大的支柱,一发炮弹在他们不远处爆炸,剧烈的震动传了过来,洞顶泥土滚落,弄了王以哲浑身都是,不过他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甚至都懒得打扫一下。
在他的不远处,另一个大型的防炮洞之中,刘桂五也和士兵们一同忍受着俄国人无休止的炮击。
“连长,地下又渗水了!”
赤塔周围河流不少,水资源也很丰富,为了防备俄国人的大炮,奉军很多防炮洞都挖到了六七米以上,地下偶尔会渗出泥浆,士兵们在泥浆之中,别提多受罪了!
刘桂五笑着说道:“秀才哥,一看你就是城里人,这点泥水算什么,我小时候给地主放牛放羊,有时候都被关在牲口棚里,要躺在粪堆上面睡觉呢。”
“啊?”一听刘桂五的话,秀才不敢置信的将眼睛瞪大了,他原名叫岳岗,原本是天津的大学生,刚刚参加奉军不到一年,富家少爷出身,他根本想不到还会有比眼前的情况还糟糕的时候!
刘桂五虽然年纪不比他大多少,但是经历的苦难明显超过了岳岗,拍着他的肩头说道:“人没有吃不了的苦,在战场上也是一样,什么时候咬牙挺住,胜利就不会远了!”
正说话间,外面的炮声开始弱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