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长空走进亭子,钟舒曼也走了进来,两人距离不足三米,近得仿佛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觉到。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一个很聪明也很公平的人,所以才把地方选在这里。”钟舒曼开口说道。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但鬼影长空眼中赞赏之色更加。
高手相争,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你若去一个根本不熟悉地形的决斗地点,无疑就先失去了三分先机。
但这个地方两人五天前就来过,而且还试探着交过手,那么在场地这个问题上就变得十分公平了,因为大家都对这里的一草一木熟悉得很。
“我不是聪明人,聪明人就不该来战的。”鬼影长空淡淡的回答着。
他话中有话,但仿佛欲言又止。
钟舒曼想问,但她知道现在却不是该问的时候,言多不但必失,而且会影响到等会出手的锐气。
“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钟舒曼又问。
“当然!”鬼影长空平静的回答着,然后他终于将背上的布袱摘下,轻轻的放在石桌上。
钟舒曼注意到这布袱虽是普通布料做成的,但上面打了很多个奇奇怪怪的结。
也许有人会奇怪,质量这么差的布,用刀一划就裂开了,何必再打这么多结呢?
钟舒曼却并没有这样认为,因为她知道鬼影长空这么做是有很深用意的。
大战将至,没有人可以做到绝对的心如止水,尤其是碰到称心如意的对手,兴奋和激动是在所难免的,所以鬼影长空一定会一个一个的打开这些结,在这个过程中尽量的使自己平静下来。
这就跟现实中煮茶煮咖啡一个原理,它们都能够使人平心静气,剑道的真谛也跟茶道的原理相通。
只不过,布袱上的结打得虽多,但心中的结是不是就这样可以简单的解开呢?
绳结束缚的不仅仅是一把名剑,更是他的那段英雄岁月、王朝往事、剑客传奇,而心结尘封的不但是难以忘怀的回忆,更有永远不会向人提起的苦楚孤寂。
现在鬼影长空正在聚精会神的解开这些他曾亲自打上去的结,他的手指干燥而稳定,动作麻利而熟练,布袱也很快打开,一柄五尺长的黑鞘长剑终于出现了。
这实在是很普通的一把剑,连吞口都是那种很传统的嵌片式,这种剑王朝中随处可见,最常见的就是镖师和捕快的腰上,往往都佩着这样一把剑。
当然,钟舒曼绝对不敢小看这柄剑,因为剑还没有出鞘,但剑鞘安静的躺在那里就已经给人一种朴实、沉寂、内敛的气质,外壳都已如此,真身出鞘只怕非同小可,这必是一柄杀人利器。
行家们都知道,真正杀人的剑都不是给人看的,正如真正的杀招都不好看一个道理。
钟舒曼道:“鬼影剑?”
鬼影长空沉声道:“杀人如麻桃花刃,纵横天下鬼影剑。”
这本是当年阿烦蹄品评《王朝兵器谱》上的第六名和第七名,现在利器已现,于是钟舒曼的衣袖就抖了抖,一支漆黑色的短棍毒蛇般的钻了出来,然后又迅速的缩了回去。
桃花刃也不是给人看的,因为你真正看清楚的时候,你就得倒下去。
鬼影长空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他忽然笑了笑:“你看,今晚的月色多么美好,我提议我们外面去走走,我们好象还没一起欣赏过月色?”
“当然没问题。”钟舒曼欣然同意,“不要浪费了如此美景。”
望着这两个人神奇般的并肩走出去亭子,远山上观战的茗中刀实在是费解极了:“他们好象是散步去了?似乎没有开打的迹象呀?”
张赫摇摇头:“并不是这样的!”
“不是?”茗中刀惊讶。
一旁的慕容婉儿笑道:“也许我知道是为什么?”
茗中刀笑道:“小妹妹,你说说看,他们这是干什么?”
慕容婉儿道:“因为他们实力相当,所以都不愿冒险先出手,然后外出走一圈,利用这段时间,他们的精神集中度必将达到颠峰,那时候出手才是最稳妥的。”
大树上站立着的雪中晴不屑的冷笑:“不懂装懂!”
沈君雪也紧紧的盯着对面山坡,以他们这些人的根骨和目力,此战一定会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现在担心的并不是这两人谁胜,而是张赫这个最大的敌人,但此战的结果却关系着任务的成败,所以她现在也只能集中精神望着对面,无暇他顾。
(未完待续)